夏季清晨的风,温温凉凉。
带动着病房里的窗帘,徐俊华将将衣服套上去,叶知秋急切的声响在身后响起。
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徐绍寒从惊颤中醒来。
目光落在自家母亲上。
正准备开口,叶知秋连着他一起给骂了:“绍寒绍寒不省心,你也不省心,这夜半三更的怎会开车掉湖里?都当自己是三岁小儿?”
本是准备起身的人,起了一半,而后,望了眼徐君珩又缓缓坐下去了。
一副不想找骂的模样。
“若是天寒地冻的不得去了半条命?”
“本是会车变道,我低头拿手机去了也没看见对方有车,方向盘打急了,也就呛了两口水,母亲别担心,”徐君珩低声解释。
将过错都放到了自己身上,重点是、他开车拿手机才没看见。
叶知秋闻言,狠狠横了人一眼,端着架子道了句:“不知晓的还以为我徐家没人了。”
全程徐启政未言语,饱含深意的目光在兄弟二人身上来来回回。
颇有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架势。
临了,叶知秋不放心去了趟医生办公室,徐启政站在屋内,看着兄弟二人,冷飕飕的道了句:“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徐绍寒哪儿想在这儿被连带着骂?守了一夜,人也疲乏,起身拍了拍徐君珩的肩膀,一副自求多福的模样看了人一眼。
转身离开了病房。
只是将行至病房门口,徐启政冷不丁的声响从身后传来:“你以为住公寓远离磨山就能独善其身了?”
徐绍寒步伐一顿,微微转身望向自己父亲,上一秒的随意在此时变成了冷锐。
“父亲,”这声轻唤,来自徐君珩。
“大清早的聊些愉快的事情不好?”若徐启政看不出徐君珩有意护着真是他眼瞎了。
徐君珩转过身看了眼站在门口回眸望向徐启政的人,便伸手扣衬衫扣子边开口道:“走吧!安隅一个人在家一晚上早点回去看看,”
徐启政三番五次的点拨徐绍寒若是在抓不住其中要点,当着是他这些年都白混了,但显然,他觉得这件事情并非自己想知道的,于是、选择性的装傻充愣。
徐君珩一声走吧!他倒是毫无疑问的转身了。
徐绍寒转身离开,徐启政冷嗤了声,信徐君珩是开车掉湖里了吗?
信就有鬼了。
这人如何说?
破筛子装米,一边走一边漏。
“护着她她就能记着你的好了?你到湖里游一圈也不还是没把人游回景秀园?”
“我心甘情愿,”徐君珩依旧站在床边慢条斯理的扣着纽扣。
游一圈也心甘情愿。
别简兮开车怼进湖里也心甘情愿。
徐君珩明知简兮是什么人,却还一边同何莞周旋一边拥护她,如此,跟拿着个破算盘敲的叮咚响有何区别?
这方,安隅在历经一晚上断断续续的拉肚子之后在晨间稍有所好转,她所言的好转大抵是能在床上多躺些时刻。
八点光景,徐先生打开公寓大门,手中提着买来的早餐。
将东西放在玄关处,低头换鞋。
看了眼玄关处的鞋子在看了眼紧闭的卧室大门,想着这人还再睡。
洗了手,不紧不慢将买来的早餐分装好。
进客房浴室简单洗漱了一番才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进去。
入目的,是安隅抱着抱枕躺在大床上,与以往不同的是本该盖在身上的被子被她压在了身下。
长长的头发凌乱的挡住她的面色。
躺在床上的人呼吸淡淡,如同每一个午夜熟睡中的人。
徐先生看了眼床头时钟,八点十五分,从公寓去徐氏集团驱车十分钟,去安和,稍远。
该起来了。
男人迈步过去坐在床沿,宽厚的大掌落在她凹陷下去的腰窝上,缓缓的,来来去去的抚摸着,原以为,闹闹也该醒了。
可躺在床上的人纹丝未动,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徐先生稍觉不对劲,虽未入秋,公寓里中央空调一直都是恒温,但如安隅这般睡一晚,体质差的人不见得不会生病,
他半撑在床上,伸手将挡在人脸面上的发丝轻轻拨开,这一拨,吓得徐先生稳不住了。
那张寡白无血色的面孔毫无遗漏的暴露在自己眼前。
伸手探上她额头,急切的呼唤声此起彼伏,眼见唤不醒人家,伸手将人摇醒。
近乎后半夜未眠的徐太太此时哪有什么好心情?
好不容易将将睡一觉被人摇醒,起床气尽显,坏脾气立马就上来了,跟被人吵醒的黑猫似的,瞬间炸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