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相信,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后悔,”顷刻间,她伸手狠狠抓住何乐的衣领将人扯到跟前来,青筋直爆的手背足以彰显她此时的怒火。
安隅望着她,眼里压着的是近乎冲出来的怒火。
此时的安隅心底,压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如此模样,何乐怕吗?
怕。
她道听途所了关于安隅不少的事情,关于她的手段,关于她的狠辣。
“他叫安鸿,大学同学,大二上半年离奇失踪,至今杳无音信,”何乐开口,眸光低沉,望着安隅,后者缓缓的松开她衣领,而后再坐在椅子上,似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他跟我说,他是安城人,父母离异,有一个龙凤胎妹妹,跟了母亲。”
何乐话语说到此,安隅确定了该确定的一切。
何乐望着安隅,看着她落在膝盖上隐隐颤栗的指尖,在道:“见到安律师的第一眼,我便觉得这世间,缘分真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叫人琢磨不透,你们二人的长相近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调查过你,可你的过去,很空白,除了接受的教育与海外留学的经历在无其他,你的户籍住址都未曾显示安城这个地方,我怕上天捉弄我,只是让我见了一个长得极像的人,于是那日,我在首都大厦见到安律师时,起了试探之心,你跟着我到别苑时,我便知道,上天没有跟我开玩笑。”
那夜,她与徐绍寒在街边买枇杷,引她过去的人是何乐。
不是旁人。
因为她想试探,试探安隅跟那个失踪了多年的是否认识。
可当她确定时,心里的那份躁动与希望令她久久不能平静。
好似一个临近死亡边缘的人看到了光芒,有了生的希望。
“我这辈子,没有爱过别人,安鸿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即便多年未见,他的模样早已刻在我的心里,所有人都在告诉我他或许不在人世了,我不信,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想,他可以不要我,但不能不要家人,我期望能沾你的光早日见到他,可这半年------。”
在多的希望也在许久的等待中一点点的被消磨殆尽。
何乐是可怜的,年少时分爱过的人离奇失踪,这么多年,心里的那做坟,始终葬着未亡人,她极力寻找,从希望中得到失望,又从失望中得到希望,如此周而复始,五年之久,每日每日的在绝望中度过,即便后来,她与姜章步入婚姻的殿堂,可这一切,未曾掩埋。
相反的,随着安隅的出现,她感觉获得了新生。
再一次看到了希望。
她接近安隅,无疑是想,得到他的消息。
而安隅呢?
她的心情难以言喻,原以为这世上只有自己一个傻子,可此时发现,又多了一个。
可悲吗?
可悲。
可能如何?
内心埋着的那份执着太可怕。
“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她问,话语轻颤,似是在希冀着什么。
“没有,”何乐答,话语中夹着些许失落:“他从不提起他的过往,他说因为过往不太美好。”
过往不太美好?
是的。
能有什么美好的过往?
破碎的家庭,视权力如命的母亲,一个成天只知道搞学术研究百事不闻的父亲,她们之间,能有什么美好的过往?
她与安鸿不过是这个家庭里的可怜人,牺牲品。
安隅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难以自拔,许久都未言。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逐渐走向冰点。
她抬手,抹了把脸,
良久,她想起了姜章,那个为了成全何乐而不惜背上出轨罪名的医生。
那个在他妻子算计她之后依然说她们是朋友的医生。
“何小姐怕是要失望了,”她缓缓开口,而后,目光落在她身上,那悲恸的情绪尽数被她掩藏。
话语冷静:“我跟你心里的那个人,临近二十年未见了。”
说完,她缓缓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坐在跟前的何乐、
疯狂的情绪被尽数掩藏在心底深处,剩下的,只是冷漠:“你怕是不能得愿了。”
言罢,她转身离去,离去时的背影比来时更为冷酷。
阳光洒进来,将她的影子劈开,何乐望着她寸寸迈开的步伐,情绪逐渐回笼,而后,她开腔,急切的咆哮声响起:“你不想找到他吗?”
安隅离去的步伐猛然顿住,心里紧绷有一秒的松懈,周身的冷酷也降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