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事情是他所想那样,他不敢想。
午后街头的凉风吹来,唐思和站在原地目送人离去,邱赫回身,站在他跟前,抿了抿唇,开口道:“她结婚了。”
“我知道,”他应允,视线去已经落在她离去的方向。
“我没想过去破坏,”他在道,话语淡淡,“你放心。”
这个你放心,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邱赫听的。
后者叹息了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不知如何言语。
唐思和也好,安隅也罢,在某些方面都有自己的个人魅力,那种魅力,让人异常安心。
换句话来说,她们之间,很相似,那种相似感令人觉得她们一定关系匪浅。
可邱赫没想到,她们之间的关系,会是如此。
“人这一生要遇见很多人,有的人,遇见的不是时候,就注定要错过,与其拼的鱼死网破,不如平静的毁灭这段情爱,让自己清醒,放自己一条生路。”
放自己一条生路,而非彼此。
此时的邱赫看来,安隅已经放下了,而唐思和呢?
大抵是还想着的。
只是这份想,压得比较深而已。
归磨山,徐先生将车停在院落里,却未曾想过想下车。
安隅知道,他在等自己的答案。
临近午夜三点,磨山的夜空出了偶尔的虫鸣鸟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安隅静默坐在座椅上,目视前方。
一路走来,她的脑海中再疯狂的思索这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思忖着完美的解决道。
越是临近磨山,她内心的的恐惧感便多一分。
徐绍寒脚下踩得不是油门,是她对这婚婚姻的认知。
走的不是路,是她内心深处掩埋的恐惧与期望。
恐惧事情演变成最坏的结果,期望这场婚姻的终点是好的。
尽管她告知邱赫,罗薇的死活与自己无关,可在某种情况下而言,此时的她,并不愿意完完全全的放弃自己谋划了许久的利益。
倘若放弃,无异于意味着这许多来所做的一切都是给徐家做了嫁衣。
她尚且还没有如此慈悲。
尘世间,谁都是凡人,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谋得权益。
她也不例外。
可此时,在婚姻面前,一切都变了味道。
若没有后院的那件事情发生,安隅想,她一定能铁下心来做这一切、
可此时,心态完全变了。
安隅看似平静的身形,实则早已经密密麻麻的爬上了一层冷汗。
“公司最近出了点事情,需要用灰色手段去解决,唐思和今晚去跟对方交涉,我收到对我们不利的消息,打他电话无人接听,所以才奔了过去。”
她开口解释,话语很平静。
任何一家公司,或多或少都有些阴暗面,身处徐绍寒这个位置上,更是清楚的知晓。
安隅这番解释,结合起她今日的举动,看起来是合理的。
可对于徐绍寒来说,这解释未免太粗略了些。
“我要知晓完整,”他侧眸望向她,面色虽不再冷锐,但眸光中的审视依旧不减。
安隅知晓,他依旧有所疑虑。
但不能在多说了,否则,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她望着徐绍寒,摇了摇头,“抱歉。”
后者视线落在他身上,尖锐的如同冬日里的冰刀子似的落在安隅脸面上,刮得她险些稳不住。
这夫妻二人,都是晚心计谋略的个中好手。
华家关乎唐思和的母亲蹲不蹲牢房,可对于徐家,关乎这徐君珩的上位之路是否顺畅。
倘若华家在今晚发生意外,徐家无疑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若是没有做万全的准备,很难说不会将这么一大块肥肉拱手让给了别人。
安隅想,她不该的,不该将华家的事情告知徐绍寒,倘若是没有。
那么此时,她走的毫无压力。
可眼下,她每走一步都万分小心谨慎。
如果让徐绍寒知道,她一边讨好他,一边拿刀子捅他。
只怕这人不会善罢甘休。
她在度伸手,落在徐绍寒手背上,缓缓捏了捏,望向他的目光异常坚定:“信我。”
简短的两个字带着无限的浓情蜜意。
这二字,看起来是恳求是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