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一愣。
正欲言语时,宋棠端着咖啡进来,放在二人跟前,他浅笑伸手端起喝了口,而后道:“今日来,是有一事告知安总。”
“您讲,”沙发上,她一身淡蓝色雪纺衬衫在身,下身是条米色的西装裤,长发微微挽起,整个人慵懒中带着几分精致。
关山细看,不免暗中感叹。
赵家那段阴暗的岁月没有将她摧毁,反而还成就了她。
造就了她。
那个数年前忍气吞声的女孩子数年后摇身一变成了首都业内第一。
无人能敌。
且还心狠手辣的将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送上了断头台。
这样一个女子,无论是谁,都会想多看两眼,更何况,她遗传了她母亲的美貌与风骨。
“赵市长希望能与您共进晚餐,”这话,他说的委婉。
希望能和您一起吃顿饭,和希望能与您共进晚餐,这两句话,看似没什么特别之处,可表述出来的意思天差地别。
前者强势,后者委婉。
闻言,安隅牵了牵嘴角,手中咖啡不紧不慢的往唇边送去,笑道:“怕是我承受不起这个殊荣。”
“安总您说笑了,”尽管安隅这是一句拒绝的话语,可关山选择了装疯卖傻,好似听不得似的。
毕竟,他此番来,带着赵波的要求来的。
若是没能请到安隅,他不好交差。
“是关秘书太看得起我了,”安隅在度开口,嘴角笑意渐深。
她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一手握着杯耳,一手托着杯底,那娴静的模样好似此时坐在他跟前的不是关山,而是一各个许久未见的老友,她正在与人聊着闲话。
关山不得不承认,安隅是美的。
若说胡穗的美是带着南方古雅端庄的美,那么安隅,遗传了胡穗精致的五官之外眉眼间更多了丝丝英气,那份气质,光是远看,便能让人迷了眼。
“不管怎么说,胡女士依旧是赵先生的太太,表面上您也是赵家的一份子,”关山这话,说的委婉,可即便是在委婉,这话,安隅也是不爱听的。
落在杯耳上的手微微紧了紧,而后,她微弯身,伸手将手中咖啡杯搁在桌面上,双手交叉落在交叠的膝盖上。
笑问关山:“依着关秘书的意思,我得逢场做个戏?”
这话虽是笑着问的,可关山听进耳里,跟带着刀子似的。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安隅反问,依旧是笑意悠悠然。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此时的关山才分外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当一个人擒着满脸笑容同你说话的时候,指不定下一秒钟她要给你喂砒霜了。
安隅此时,便是如此了。
她看似好说话,话语之间音量表情把控得当没有半分不妥,可这期间,夹杂的深意足以让关山细细琢磨。
关山笑了笑,看起来颇为无奈:“安总莫要为难我了。”
瞧、就这么一句话。
就这么一句话成功的让安隅拧了拧眉头。
所有人来找她都是如此一句话,周让如此,关山也是如此。
莫要为难他们了?
她是洪水猛兽还是豺狼虎豹?
“我若是偏要为难呢?”安隅低眉浅笑之际话语轻飘飘的落下来。
落进了关山的心头。
与同羽毛般略过去,看似无痕,实则、涟漪阵阵。
“那我也只能认了,”关山浅应。
带着些许认命的姿态。
安隅眸光落在这人身上,淡淡袅袅,嘴角笑意依旧幽淡。
四目相对,一人端的是随意,另一人,端的是静默。
良久,安隅伸手再度端起那微微冷却的咖啡,浅浅喝了口,浓郁的苦味在唇边蔓延开来,关山看着都觉着苦,可这人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