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暗,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言语之痛。
有些痛楚,徐家人在尽力掩藏。
而安隅在竭尽全力想扒开这个家族的伤痕。
徐绍寒越是信任不言,安隅便越想一探究竟。
他有多沉默,她便有多痛心。
“我有苦衷。”他盯着她,波涛汹涌的眼眸中在瞬间变成了沉浸的大海。
“什么苦衷?”她问。
“有些事情,不能说,”徐先生说着,伸手欲要抚摸她面庞。
安隅侧开,躲了过去。
徐先生的手,就如此落在了半空。
良久,他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无奈笑了笑。
他与安隅,个性都太强。
“既然回来了,就住下,”他说,话语没有任何退缩之意。
说着,且还伸手抓住她的掌心,欲要将人往里带。
走了两步才发现,身后人纹丝不动。
徐先生回眸望她,见她坚持,他再度开腔,“这屋子里你还看什么不顺眼就砸就扔,直到你顺眼为止。”
“我看你不顺眼。”
“…………不顺眼也得看,”他有一阵语塞。
一旁,宋棠伸手揉了揉鼻子,怕自己笑出声儿来。
毕竟,屋子里的佣人此时还处在惊恐之中。
悠悠被炖了,先生回来没有大发雷霆,相反的,很平静,似是能理解。
那模样旁人不禁叹息。
磨山上上下下都传遍了,只道是太太将悠悠给炖了,听闻此事的人都无比沉默,想着那只先生养了很多年的白狗就如此没了,多少有些难接受。
这日,安隅留宿磨山。
中午午餐本就是场闹剧。
在归来,徐先生吩咐备餐,目光扫到餐桌上的瓷盆时,薄唇抿了抿。
到底是养了多年的狗,说没感情是假的。
再回首,安隅视线落在他脸面上,那探究的神色在此时一览无遗。
亲密之人算计起来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消息传到总统阁下耳中时,徐启政愣了愣。
随即笑了笑,那落在纸面上的笔尖缓缓抬起来,随即伸手将钢笔笔套套进去,眉眼间满是赞赏,“是个狠人。”
温平闻言,拿着文件袋的指尖往下压了压,不动声色的。
“四少那边?”温平问。
“怎么?”
“年关将至,事务繁忙,在加大少那边……眼下闹出这种事情……,”温平的话语断断续续的。
但不难让人懂其中深意。
年关徐氏集团本就事物繁忙,在加徐君珩那边事情正值火热期间,眼下,外事繁忙,内院风起云涌,徐绍寒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在加老婆怀孕不想要。
徐绍寒此时可谓是心力交瘁。
本是一段和平的婚姻。
如今,却布满伤痕。
天家的婚姻,太过痛心。
“就看他如何取舍了,”说着,他伸手将笔筒抽下来,随意扔在桌面上。
啪嗒一声,让温平不由得替徐绍寒捏了把冷汗。
这夜,徐子衿未归总统府,叶知秋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磨山内,一场晚餐,引起了一场动荡。
当安隅扔下碗筷狂奔卫生间时,徐绍寒心都快冲出了嗓子眼。
一楼盥洗室内,安隅撑着洗漱台吐的天昏地暗,那干呕声听起来格外吓人。
徐绍寒紧随进来,宽厚的大掌落在她后背,徐黛端着水杯站在一旁。
不舒服归不舒服,她的性子依旧犟得很。
即便是吐的头晕眼花腿脚发软她依旧是伸手抚开徐绍寒的大掌。
“乖……,”男人开腔,话语尽是心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