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医院病房内安隅推门而入,乍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孕妇时,步伐稍有些停滞。
反倒是身后的宋棠倒抽一口凉气,小声道;“你信她会将自己弄成这个德行吗?”
安隅未言,但姿态已经表明了。
不信。
病房内,女子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安隅迈步过去,伸手将窗帘半阖,挡住了光线,而后,拉开椅子坐在床边,看着那个面如死灰的女子。
而对方,从她进来开始就已经看到人了。
安隅视线平平落在对放苍白的脸面上,望着她许久,未曾开口言语。
而后许久,对方轻声咳嗽一声,安隅起身端起一旁的杯子欲要给人喂水,抬手之际,发现早已冰凉,扬了扬手中杯子,示意宋棠去换杯温水。
片刻,宋棠将水杯递过来,安隅扶着人起来喝了半杯水。
喂水之时,她话语淡淡;“早知道你是徐氏集团员工我就不废这么大力了,说来说去都是自家人。”
安隅松开人,将手中杯子搁在床头柜上,继而伸手抚了抚身上大衣坐在椅子上。
望着那人。
“你不怕被人拍到?”那人问。
话语微弱。
安隅笑了笑,“老板娘来探望员工,怕什么?”
这个理由可谓是自己好的,而安隅似乎也如此觉得。
“你是徐董妻子?”她似是才知晓。
安隅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说来也实在是好笑,安隅也好,这人也罢都不知晓对方的身份,以至于啊!废了那么大周章。
一个孕妇,被人算计成如此模样,安隅不知该说些什么。
或许,从一开始她便是无辜的。
若说有罪,那便是不该去参合别人的家庭。
可此时,想必她自己早已经悔不当初。
“后悔吗?”安隅问,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
“后悔有用吗?”她反问,话语间带着些许冷嘲。
“或许有用呢?”在旁人跟前说没用或许追悔不及,但此时,在安隅面前,但凡她有一丝丝悔过的机会,安隅都能给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那人闻言,笑了,但这笑,比哭起来还难看。
那笑啊!是苦笑。
“世上没有后悔药。”
安隅未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床沿,而那人,看见此时,明显稍有震楞,转而惊愕的视线落在安隅身上,稍显诧异。
“五百万,我买你一个发布会。”
“你想让我帮你掰倒邓英?”
“是让你说出事实,还大众一个真相,”安隅改正她的措辞。
与其说是掰倒,不如说是说出实情与真相。
从一开始邓英就开始设这个局了。
而她本人,稍有些后知后觉。
“身处漩涡之中我本人也不愿意,邓英或许一开始便在密谋这一切,而你我都是受害者,明小姐想清楚,你现在除了我没有人可以依靠。邓家即便给你开出一千万的条件,以他们的手段,你难保他们事成之后不会弄死你,亦或是,”说到此,安隅憋了眼她的肚子。
在道;“弄死你的孩子,你肚子里的孩子但凡是存在,必然会让邓英有所损失,但与我不同,你我之间没有任何牵扯,无非就是金钱买卖,货到付款的关系,我买你卖的关系,相反、事成之后、我还能保你平安。”
安隅多的话语,说的平铺直叙,没有过多的抑扬顿挫,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流动。。
她在告知这人,你不同意,我也还是有办法的,只是觉得你可怜,给你一条活路罢了。
与其说觉得她可怜,不如说、安隅稍有良心发现。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除我之外,你没有其他的选择,”这是现实,赤裸裸的现实。
没有任何转机的现实。
“邓家人找上门将你弄成这样,而不是将你弄死,为什么?是因为你有可利用价值,一旦你没有利用价值,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机会躺在这里?”
人心的阴暗不可估测。
而那群为了权利杀得头破血流的人逼急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安隅只是在告诉她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那人呢?
她依旧在犹豫。
而一旁,宋棠道;“门口候着上百的记者,她们想从你身上得到有力的信息,想利用你去宣扬些许什么,但这些人,不仅不会给你钱,还会抹黑你的名声,你以为、眼前的机会有许多?年轻人,该有点脑子。”
“你如今这一闹,哪家公司还敢要你?你的生计都是问题,更别说孩子了,明小姐,智者善于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