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寒给安隅的安全感,哪里是一言半语便能说清楚的?
这夜的风有多大?
大到磨山的树枝被吹断,躺在了路中间,司机开车之际将车停在路边去捡了树枝这才反身回来。
一进屋,突如其来的温暖将安隅包裹住,紧随而来的是一个喷嚏出来。
徐先生见此,伸手,脱了她身上略微沾了雨水的大衣,伸手交给徐黛,随后牵着人进了一楼盥洗室,放了冷水给人洗了个手。
如此不够,她唤来徐黛说;“去放水,让太太泡个澡,温度不宜太高,快去。”
最后两个字,尽显急切之声。
反倒是安隅在身后道了句;“不急。”
“要急,感冒就不好了,”他说着,伸手牵着人往二楼去,将人送进卫生间内,话语温温道;“你卸妆,我去给你找衣服。”
瞧、多体贴的徐先生啊?
他将转身之际,腰间一双细腕落过来了。
如此主动的一个动作,让徐先生心头一惊。
半晌都没言语,低眸望向腰间的臂弯,才相信,哦、这是他的爱人安隅。
“怎么了?”徐先生问,话语温软。
安隅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摇了摇头,但未曾言语。
徐绍寒是懂的,他懂安隅的小情绪,懂她的摇头不言。
于是、这日。
他未曾转身,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背,缓缓的揉捏着,轻声细语道;“傻丫头。”
是傻的、安隅虽说手段狠辣,但尚未泯灭人性,尚未与身在臭水沟的她们同流合污,这是她最傻之处,也是徐先生最爱之处。
他在道;“佛只是个了仙,也是个了圣。人了了不知了,不知了了是了了;若知了了,便不了。”
有些人自以为很聪明,却不知整日活在烦恼欲望的束缚中而不能自己。很多事情未来时起渴望妄执,已来时生非分追逐,去后复在心中念念不忘,全不知放下的快乐,而不断地以欲望自我烦恼束缚。
若心中还有放下的念头,便是还未完全放下。
闻言,安隅缓缓松开手心,即将落下之时,却被人抓住,只见徐先生转身,话语轻笑道;“来、抱抱。”
这并非一声尊询。
他说;“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这句话,可用在任何地方,人情世故,政场官囫、商场斗争,任何地方都可以用到,任何事情,进一步就要喜一寸,安安、你该高兴。”
她未言,或许说是不知从何而言。
徐先生似是并不需要徐太太的回答,他伸手,拍了拍人的背脊,话语柔和;“去泡个澡。”
他松开人,走了两步,复又停下步伐,回望到;“夜间想吃什么?”
安隅未多想,只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这是一句及其简单的话语,而徐先生却愣了一秒。
随即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
安隅这话的意思,无非是想徐先生动手。
他能如何?
只能惯着。
不依着她,晚上哪儿能有自己舒坦的?
不依着她,哪儿能让自己尽兴?
与其说是依着,不若说是讨好。
成年人,对于自己欲望的追求总是无止境的,安隅知晓自己想要什么的同时也会怀自己。
而徐先生一席话,无疑是告诉她,人的欲望要适可而止,这样才能得到来之不易的欢乐。
对这句话,她深表赞同。
但赞同归赞同,实施起来稍有难度。
厨房里,徐先生煮了碗姜汤,而后这才开始找食材弄晚餐。
临近转点的一顿饭,注定是清淡的。
安隅将头发吹的半干寻到厨房时,徐先生正叼着跟烟将锅中的面条盛到碗里。
许是温度降得厉害,让他身上衣服从白衬衫变成了薄款针织衫,袖子高推,一手拿着锅一手拿着锅铲,唇边叼着的香烟且还冒着袅袅青烟。
安隅见此,站在门口,多望了这人一眼。
而徐先生呢?
视线瞟到安隅时,伸手及其快速的将唇边的香烟拔下来丢进了水槽里,挑开水龙头将香烟滋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