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欲要转身离开,身后,周让适时问了句;“你在说老板,还是说你自己?”
这话,谢呈没回答。
他心底有所念之人,身旁人大抵都知晓,但所念之人已为人妻,旁人也知晓。
他起身离开,周让也未曾多待。
只是不巧,二人才一起身,便见一熟悉身影从这方而来。
这日上午,一国总统秘密出行s市,身后跟着一众警卫。
此时、病房内,安隅安静的坐在床边,没有任何言语,今日起,她稍有些沉默寡言,往日也会有安静的时候,但今日的她,明显拒绝与人交谈。
徐绍寒懂,所以一直试图开口将她低沉的情绪拉回来。
但显然,效果不大。
“在想什么?”他问,话语轻柔,带着往日常见的温软。
她未神游,只是不想讲话吧了。
听闻他询问,抬眸望了人一眼,道:“没什么。”
“家里都还好?”他在问。
本就是一句无意的话语,在安隅听起来稍有些无话找话说的感觉,家里都还好?一屋子佣人能不好?
废话。
但这话,她没说,仅是点了点头,表示都挺好。
虽说话是没说,但那嫌弃的白眼丝毫没有吝啬。
徐先生见此,胸腔微动,闷声失笑。
逗弄安隅,或许是他此生觉得最有趣味之事。
依照此时的情况,在聊几句也不是什么问题,但好巧不巧,病房门此时被人推开,夫妻二人侧眸望去,只见徐启政站在门口。
潜意识中,徐绍寒并不愿意有人占据他此时的时间,但无奈。
来者是长辈。
安隅见此,微微起身,没有喊人,也没有客气话,她知晓,该腾地儿了。
徐启政跨步进来,安隅迈步出去,临与其擦肩而过时,身旁响起徐启政的话语声;“人事往来,纷扰之间,赵家那边该收手也得收了。”
安隅闻言,脚步猛的顿住。
侧眸望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徐启政,眼幽深的瞳孔中迸发出来的不是尊重,不是冷漠,相反的是点点不悦。
对于赵家之事,她自认为不需要与任何人言语商量何,但今日,徐启政当着徐绍寒的面将这话说出来时,不单单的只是劝告,而是下命令让她收手。
可安隅呢?她素来一身逆骨,会听从他的话语吗?
答案是,不会。
但不会归不会,她还没有傻到在外人面前与这个一国总统做斗争。
于是,她选择无言离开病房。
将空间,留给了他们父子二人。
屋内,徐绍寒对于自家父亲刚刚的言语明显是感到不满,只是未言语出来罢了,他沉沉视线落在徐启政身上,在度开口道;“说好的,我的妻子不能成为家族牺牲者。”
徐启政不急着回答,伸手拉过一旁凳子坐下去,;“我何时让她牺牲了?”
“赵家的事情她怎么高兴怎么来。”
“你是找了个女儿还是找了个老婆?这么惯着她你是有几条命够她造的?”
“那是我的事情,”他开口反驳。
惯着安隅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与外人无关,徐启政这话或许本不该说出来。
他的妻子如何也只能自己来说,旁人说,他自然是不爱听的。
“说浅显是你的事情,说深点那便是徐家的事情,”徐启政沉入冷雾的视线落在徐绍寒身上,带着上位者特有的霸道与不可置否。
徐绍寒近段时间听的最多的两个字便是徐家,徐家长,徐家短,他和徐君珩的每一步都离不来徐家二字,生在这个家族里,他们成了这个家族的附属品,成了权利的附属品,言行之前思考的不是自己,而是家族利益。
所以,这日,徐绍寒问:“所以我们到底是为自己而活,还是为家族而活?”
“没有家族,哪儿来的你们?”徐启政反问,看起来那么没道理的一句话,可徐绍寒半分也反驳不出来。
屋外,艳阳高照,午后凉爽的风吹动着这个城市的深秋,昨日下了场雨,今日温度又降了几分。
即便是在屋内,徐绍寒也感受到了这种温度上的落差。
这个城市的秋色或许比首都更美上几分,可再美的景,他也无心欣赏。
这日,徐绍寒问徐启政;“倘若我们失败了呢?”
徐启政是怎么回答他的?他并未急着回应他的话语,反倒是沉吟许久,;“恐惧风险,就不要追求成功,如果志在山野就不要追求庙堂之高,追求庙堂之高,就不要在乎权术险恶,明知权术险恶,就不能让自己失败。”
这番话语,说的是那般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