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交谈声,终止在此。
凌晨四点,徐绍寒缓缓起身,他知道安隅没睡。
夜间归家也不过三个小时,谁也不愿放过这难得的时间。
他欲起身时,安隅闹着脾气不依不饶,他无奈,只得顺着人家的意。
许久之后,他尽量放低嗓音柔着嗓子开口道;“乖乖、我比你还不舍。”
“那就不去,”她闹着开口。
徐先生没回应,但起身的动作未停。
伸手掩了掩她身上薄被,啄了啄她面庞话语温软;“乖、还早,再睡会儿。”
他转身,进了浴室,冲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便见这人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看的人心头软了。
本想往床沿去的人,生生逼着自己将脚步停在半道。
俊逸的面庞上布满不舍与为难,空气静默了许久,徐先生落在身上的手缓缓紧了紧,狠了狠心,转身欲要离开。
他行至门口,落在门把上的上正欲推开房门,只听身后传来凉薄的嗓音;“我不希望我的丈夫只是一个挂名者。”
蹦、的一声,徐先生好似听见自己胸腔内心弦的崩断声。
侧身,回眸望向安隅,后者那清冷面庞上没了娇嗔与委屈,相反的多了一丝决绝。
他有理由相信,倘若他此时出了这个门,在回来,老婆可能不是老婆了。
猛然间,他奔至床沿,将人搂进怀里,恶狠狠问道;“我要拿你如何,你说。”
安隅是故意的,她故意想让徐绍寒留下来,故意想让他难受。
故意不想让她的丈夫在度离家,她想暗暗的用爱情战胜权利。
可到底是太年轻了,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在徐绍寒心目中的位置。
低估了人们对权力的向往。
“不想让你走,”她开口直言,将面庞埋在他肩头,说出来的话语都是软糯糯的。
“我恨不得每分每秒都与你共度,你知不知道?”他在问,比上一句还用劲。
院落内,响起了直升机的轰隆声。
那声响,像是催命符似的。
安隅不言语,徐绍寒此时断然也是不敢言的。
这场分别,在她们看来,好似如同生离死别那般严重。
静谧的卧室响起了手机震动声。
那是来自警卫的催促声。
安隅知道。
“等我回来,要听话,”他说着,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发顶。
安隅未言,但落在他腰间的手缓缓下垂,那动作明显,是放他离开。
“乖----,”他心头温软。
徐绍寒想,他这辈子大抵是栽在安隅手上了,见不得她撒娇,见不得他受委屈,更甚是意见不得她明明不舍却还懂事乖巧的模样。
这夜,徐绍寒离家,行至院落外,抬头望向卧室方向,人眼的确实站在阳台的安隅。
夜幕中,她着一身红色丝绸睡衣站在阳台,望着他,他的眼中,她是守候者,
她的眼中,他是离家人。
夜风凉,带动了她的发丝,徐绍寒前行的步伐顿在原地,本意是想狠心离开,但步伐却不受控制的转身。
候在远处的警卫,只见好不容易下楼的人猛然间转身又跨大步飞奔上了二楼。
仅是一秒之间,那本是站在阳台上的女主人也转身不见了踪影。
他不知的是,磨山二楼冗长的过道里,男女主人相拥在一起的场面是何等优美。
“外面凉,别着凉了,”他轻声交代。
徐绍寒对于安隅的爱,或许早已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候跨越了夫妻之间。
她依旧是不言语,那静默的姿态让徐绍寒心疼的不得了。
“要听话,安安、我离家,你别送,不然,我会舍不得离开,别送了,好不好?”这声询问,低声下气尽显无疑。
她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这夜,徐先生离家,徐太太未相送。
倘若徐绍寒是风筝,那安隅定然是牵着她的那根线,让他飞不远,让他心有念想。
让他时时刻刻想归家。
卧室内,安隅站在阳台玻璃看着飞走的直升机。
夜间,徐绍寒归家,她猛然发现,原来,这个男人在她生命中已是如此重要了。
原来,他已经足够影响她的情绪了。
原来,她不再是一个冷清寡漠的人了。
良久之后,她缓缓转身,将自己埋进床单之间,大床上,依旧停留着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