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接过,且还客客气气的道了谢。
让年长的佣人险些失了手中托盘。
在细看老爷子,面色比之前更阴翳了些。
屋檐下,无半点微风,二人静坐不言。
安隅也不会挑起由头,无非,比比谁更沉得住气罢了。
“知我今日找你何事?”老爷子伸手将桌面上茶盖掀开,意图让热茶凉一凉。
“不知,”她回应,干脆利落,不拐弯抹角。
许是知晓她会如此回应,了,老爷子并未有半分不适。
反倒是笑了笑;“听说绍寒为了你,大动干戈,连几十年的家族情都不要了。”
“道听途说这种东西要有实际证据才行,老爷子人生经验如此丰富,不会不知吧!”
面对这个政海浮沉几十年的老江湖,她未有丝毫的退缩,相反的,直面出击。
她从不是懦夫,所以也不干退缩之事。
“绍寒若是知晓你跟唐家公子在国外那几年之事,你说他还会不会护着你?”老爷子的端起茶杯,浅啄了口清茶,笑容艳艳望向远处天边。
深不可测的容颜似是此时他早已勘破一切。
而安隅呢?
她仅是笑了笑;“谁人没有前程过往?若我和唐思和的事情能拿出来说一说,那么、徐绍寒与那些绯闻女友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成为我离婚的利刃?”
语落,老爷子侧眸忘了她一眼。
对着女子,有了几分欣赏。
临危不乱,气场强大,倒也是有几分天家儿媳的姿态。
只是、控不住的儿媳,是个不定时炸弹。
谁能知晓她什么时候能引爆?
“你信不信,若你因唐思和跟绍寒离婚,唐家、一个也活不了。”
老爷子这话,不轻不重,但威胁十足。
安隅闻言,伸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淡笑望向老爷子,眸中的坚定刹那间让他想起某位故人,十足十的相似。
恍惚错愕间,只听安隅轻启薄唇阴狠开腔;“若你置我于死地,你信不信,我不仅能弄死骆长军、还能弄死赵波,更甚是能让你的左膀右臂在瞬间都被折断?”
她与法律打交道,z国法律她摸得透彻,随便更改些许什么就能让那些以清廉自居的人背上违法犯罪的名声。
徐绍寒很有手段,但她也不差。
她此生,从不受旁人威胁。
眼下,这个半截黄土埋到腿上的人竟然妄想威胁她?
何其好笑?
老爷子视线冷冷望向他,深邃的眼眸中蕴着一汪看不见的海底,湛黑深邃的眼眸像一个巨大漩涡。
欲要将人卷进去。
安隅望着他在度开口道;“有所退让,必有所求,您求什么我不知道,但让我退缩,怕是无半分可能。”
昨夜,在徐启政的暴怒中,她恍惚间明白一个道理,便是徐家如此高门大户,效仿自古帝王子女,哪个不是将婚姻拿去奉献给了权利?
而徐绍寒没有,反倒是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继女。
安隅想,此事,怎会那么简单?
徐家的阴谋诡计她堪不破,但并不代表她会因此退缩。
她才明白,与徐绍寒婚后两月,她从未踏进过真正的徐家。
她真正踏进徐家大门,是在昨夜那场布满阴谋诡计的车祸中。
此时的安隅,才堪堪站在徐家大门,只是看到了这个屋子的光亮面与阴暗面。
尚未进去,她并不知晓这阴暗面有多阴暗,这光亮面是否真的光亮。
安隅直白冷酷的话语飘进老爷子耳朵时,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清茶,眉眼间的浩瀚,瞬间变的阴凉。
身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站在朝堂之上却与之相反而行的人,安隅、便是这种人。
他伸手,将茶杯搁在桌面上,冷淡开腔;“你是唯一一个敢直面跟我对抗的人。”
“您知道为何吗?”
她望向老爷子,伸手将耳边碎发拨至一旁,笑道;“因为、我孑然一身,而你们至高无上。”
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怕的,怕的是那些至高无上的人,盯着他们的人数不胜数,若是摔下来,谁能说不会粉身碎骨?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