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向着安隅,但面上依旧是在维护这可笑交情。
唐思和,实则也并非孑然一身。
“安隅最近接的一件,”赵玲似是受不了官腔,见不得这推来搡去的戏码。
直言开口。
急切的话语让骆长军面上有了丝丝冷意,江湖交手,最忌沉不住气。
此时、赵玲无疑是将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
而唐思和,虽内心动荡想笑,但到底是为官者的子女,有几分事故与深沉。
他浅笑不语,伸手端起杯子轻抿了口清茶,随后将杯子放在掌心缓缓转动着,话语轻飘飘言语;“安律师手中每日都有案子进行,您这话,我实在是不知如何回答。”
这话、他说的谦卑,话语淡淡然。
也算是道出实情。
赵玲知晓先开口便是处在被动位置上,此时、望着唐思和,半晌未曾言语。
反倒是落在膝盖上的手指尖不动神色的往下狠狠压了压。
“思和,骆叔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近来外面关于雨风的风言风语你也看见了,我们想从女子丈夫那里下手看看能不能挽救当前局面,查出来庞震的案子是安隅在接手,故而这才寻了过来,我与你父亲几十年交情,思和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骆叔此时有难,思和得帮帮我们才行。”
骆长军此人,混迹政场多余载,一番话,可谓是说的滴水不漏,先是道明来意,而后又是讲交情,随后是搬出长辈的姿态与他低声软语。
按理说,唐思和身为晚辈,即便是看在自家父亲的面子上,也会有所松动。
可她们忘了,事关安隅。
唐思和怎会站在他们那旁呢?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儿上多年的人儿,怎会为了一个外人而委屈了她?
唐思和眸间精光一闪而过,快的令人无法扑捉,他笑望骆长军,面上有些不忍与难以言喻,思忖了许久才万般为难开口;“安和是我与安隅二人的产业,说到底,我们之间不受对方约束,行规也规定不可插手对方案件,虽有一定难度,但我会竭尽所能站在骆叔的角度去劝诫,不保证百分百、但能退一分便是一分。”
前半句告知公司现状,后半句,说的万般为难,但即便是为难也会看在双方多年交情的份儿上生美言几句、但不能保证安隅会松口。
唐思和知晓安隅与骆家的纠葛。
而骆家,必然也万分清明,她们与安隅之间不仅仅是隔了个赵家的距离。
倘若这件事情安隅真的从中推波助澜,那么骆雨风只怕是死路一条。
这个女人,太过心狠手辣冷面无情。
骆家与赵家的事情当年知晓的人现如今大多都已背井离乡离了这座四方城,但纸包不住火,有人知晓必定有人道出来。
赵老爷子千算万算没算到,安隅会成长的如此快速。
他妄以为压制她多年,便能将此事掩盖下去,却忽视了这个女人的残酷无情与狠厉的程度。
赵老太太虽在世,但许是丧夫伤了她的心,这两年便不再怎么管赵家的事情。
没了老爷子的赵家,安隅想玩,谁的阻止的了?
赵玲与骆长军被唐思和一番客气圆滑的话语弄的呆愣半晌。
望着眼前这个三十未满的青年郎,恍惚间不能与年幼时那个长相白净的少年重叠起来。
只道是,现如今,已经是他们这群年轻人的世界了。
这日、夫妻二人离去,赵玲压着满身怒火,甫一上车便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早就听闻这唐思和与安隅有一腿,原先只道是不相信安隅能入得了唐家公子的眼,我看、这二人分明就是狼狈为奸,说的好听是合伙人,说不好听的还不知晓是什么呢!”
说着,她愤愤被拉过安全带,系在身上,在道;“早年间那个贱胚子出国留学,唐家公子三五不时的出国历练,我看这二人就是到国外苟且去了,若非如此,贱胚子怎会一回国就与他创立了事务所?”
身旁,骆长军开车,首次在自家老婆骂街似的声响中未有半分言语。
“当初就应该弄死她将她扔进漠江,也好过现如今我们被她阴。”
“当初你们要是对人家友善点,现如今也不至于这样,你们赵家一大家子人将一个小姑娘逼得走投无路寻死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我跟你讲,倘若那小混账的事情不能解决,送他进监狱在所难免。”
骆长军知晓赵波带了个二婚女人回赵家时,是震惊的。
但最为让他震惊的,是94年12月,那年冬日出奇的冷,首都的雪连着下了几日,各地均下了停工通知,天寒地冻的寒冷冬日,人们均裹着厚重的棉袄窝在家里不敢出门。
冰雪漫天盖地,深至小腿的雪阻挡了人们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