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凉州时,苏酒对她的点点滴滴突兀地浮现在脑海中。
她待她如亲妹妹,给她蒸中原的花糕吃,给她买中原的襦裙首饰打扮,教她中原女子的礼仪……
那时的苏姐姐多么温柔坚强,和现在这个脆弱到快要崩溃的少女全然不同。
而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他们的伤害。
判儿揉了揉眼睛,仿佛认命般在蒲团上盘膝坐下,“罢了,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告诉你。”
就在判儿进屋的这段时间,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
颜鸩与萧廷琛过了整整一百来招。
他从没见过如此难缠的对手,丝毫不在乎受伤和疼痛,攻击时没有任何招数和策略可言,仿佛他从前的每一场战斗都是凭借本能以命相搏!
雪白狭刀与漆黑古刀配合得完美无缺,四面八方都是他制造出的杀机,稍有不慎就会魂归黄泉!
萧廷琛,是真心想杀他!
“颜鸩,作为对手而言,你已经很不错了。只可惜成王败寇,手下败将,终究只是手下败将!”
清越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仿佛无孔不入般嚣张至极!
颜鸩猛然滚下马背!
他亦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血液里流淌着战斗的本能,银色长枪几乎是下意识挡在背后!
刀枪相抵,发出一声清脆铮鸣!
颜鸩双手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不等他缓过来,萧廷琛犹如神出鬼没的战神,挥舞着两柄长刀再度袭向他!
颜鸩节节败退。
狭长的双眸已经充血,他紧盯着萧廷琛,这个男人仿佛不知疲倦,打起架来完全是在拼命!
也许他并没有天下第一那般强大,但他携带着生生不息的蓬勃力量,令人产生一种灭顶的压迫感!
“铛!”
一声清脆,颜鸩的长枪应声折断!
名为诛戮的雪白狭刀,携裹着风声而来,在即将抵上颜鸩脖颈时戛然而止。
风吹过锋利的刀刃,颜鸩的脖颈肌肤悄然破了一层皮。
细密的血珠悄然渗出,骇人至极。
“你输了。”
萧廷琛挑眉而笑。
颜鸩丢掉断成两截的长枪,也跟着笑,“你又何曾赢过?”
萧廷琛漫不经心地握紧刀柄,“朕和皇后的感情,不牢颜王爷费心。”
“萧廷琛,中原之事我亦有所耳闻。她为你青丝成雪、为你流放凉州,她跟着你吃了多少苦?可她被人陷害丢失记忆,你不仅不帮她,甚至憎恨她的背叛,甚至偷盗她的孩子!
“萧廷琛,偷孩子这种事,是一国之君能干的出来的吗?!用孩子威胁他的母亲,是世上最卑劣下作的手段!纵便卑鄙如我,都不会这么做!”
萧廷琛无动于衷地掏了掏耳朵。
他慵懒道:“朕说过,朕和皇后的感情,用不着你来操心。”
话音落地,雪白狭刀猛然朝着颜鸩的脖颈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