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并不打算去云台山修行,可是孙儿元钦生性暴虐,小小年纪就在宫中虐杀宫女内侍,引得皇帝非常反感,把他打发到云台山寺庙修行两年养养性子。
她和容妃不放心,就跟了去。
本来昨日按照计划返回长安,只等弄死皇帝然后顺理成章让钦儿继承皇位,谁料半路杀出个萧廷琛,竟然把他们给捉了!
她生得富态,老脸上横肉发颤,冷声道:“哀家乃是当朝太后,萧廷琛,你怎敢对我下手?!”
“当朝太后,也分亲疏……”萧廷琛笑得眉眼弯弯,“在本殿老家那边,没有血缘关系的祖母,可算不得亲亲祖母。”
容太后年轻时是皇贵妃,膝下无子,把元啸抱养了来,所以她和萧廷琛并无血缘关系。
“不孝竖子!”容太后勃然大怒,“你最好赶紧放了哀家和钦儿,否则回宫之后,哀家要你好看——”
最后一个字话音未落,她猛然被人踹翻在地!
萧微华面无表情,“不准对太子殿下无礼。”
“你——”容太后七窍生烟,“你是什么狗东西,你竟敢踹哀家?!你可知哀家乃是当朝太后?!”
“哪怕你是天王老子,只要你对太子殿下无礼,我一样照揍不误。”萧微华俊脸冷酷,眼底满是对萧廷琛的崇拜和忠心。
容太后憋得彻底说不出话,只得和容妃、元钦抱头痛哭。
城楼之上。
容相再不敢对李氏和萧廷德出手,憋着一口气,更不敢勒令萧廷琛退兵二十里,被迫和他陷入了僵局。
……
另一边,苏酒被容徵带进皇宫。
他紧紧握着少女的手腕,把她从马车里拽出来,一路拽去了乾和宫偏殿。
他锁上槅扇,低垂着薄薄眼皮,心脏跳得极快。
苏酒揉了揉被攥疼的腕部,沉默地走到圆桌旁落座,慢慢饮了半盏凉茶。
“我算计他,他也算计了我……”容徵突然含笑出声,“苏妹妹,我想算计出在他眼中,江山与你价值几何,可到最后,却被他算计出了我心中的江山美人价值几何……”
萧廷琛早就料到他不可能允许父亲伤害苏酒,所以即便父亲举起长刀,他也仍旧无动于衷。
他妄图借登楼的机会,用苏酒胁迫萧廷琛。
若事成,萧廷琛退兵二十里。
若事败,苏妹妹也能看清楚萧廷琛的真面目,从而对他死心。
怎么算都对他有利。
可原来自始至终,被算计的人其实只是他容徵……
苏酒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鹿眼中盛着几许凉意,她道:“萧廷琛用兵如神,不出三日,定能攻破长安城。容徵,奉劝你尽早开城门投降,说不定还能免掉诛九族之罪。”
容徵摇头。
他撩袍在苏酒身侧落座。
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掌斟了一盏酒,他眼眸猩红,仰头灌进喉腔。
烈酒辛辣,使他的意志无比清晰。
他满脸认真,“元拂雪已经飞鹰传书给她父亲,西北肃王不日即将抵达长安。他膝下只有元拂雪一个女儿,他舍不得让她白白送死。干的既是逼宫这等大事,我总要留后手的。”
苏酒歪头,“你觉得,你还有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