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沉默。
尽管她现在已经不是摄政王妃,可在仇恨萧廷琛的世家眼中,她仍旧是萧廷琛的女人。
如果萧廷琛倒台,那些世家同样不会放过她。
容徵递给她一沓信,“苏妹妹,把这些东西放在萧廷琛的书房里。”
“你要我背叛他?”
“是。事成之后,我会告诉所有世家,你是容家的内应。有我保护你,任何人都不敢伤害你。”容徵眉目凛冽,“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苏妹妹,这是我对你的赎罪。”
酒楼寂静。
苏酒看了眼那些信,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会做你的内奸。”
容徵握着信的手,悄然收紧。
他看着少女,月光透过花窗洒落在她的面庞上,她依旧清冷倔强。
他洒然一笑,“倒是我多此一举了。时辰不早,未免萧廷琛起疑心,我送你回宫?”
两人沿着密道原路返回,又回到了那座偏僻无人的游廊。
容徵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伸手想摸一摸她的发心,只是半途又悄悄放下。
他低头,摘下戴在颈间的小玉牌,温声道:“这是密道入口的钥匙。如果有一天你无法忍受萧廷琛,就从这条密道逃出宫。若是无处可去……就来找我。苏妹妹,我依然会保护你。”
他仔细为苏酒戴上小玉牌,不舍地凝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
月光清幽,从花藤缝隙倾落。
他的背影修长而寥落,白衣胜雪,格外干净。
苏酒歪了歪头,总觉得容徵,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容徵走后不久,游廊外突然响起军靴声。
苏酒低眉敛目,仍旧按照离宫之前的模样,乖巧跪在地上。
几名禁卫军闯进来,声线冷硬毫无波澜,“苏姑娘,摄政王请你去乾和宫问话。”
苏酒起身,心中隐隐不安。
来到乾和宫,灯火葳蕤,宫女内侍乌压压跪了满地,气氛极为肃穆可怖。
萧廷琛披着本黑色绣金龙外裳,一手托腮,漫不经心地坐在大椅上。
台阶下,趴着一个血人。
瞧着惨不忍睹、奄奄一息,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半块好肉。
苏酒连呼吸都缓了很多。
她提着一口气,缓缓走向那个血人。
血人还残存着一点神志,瞧见她走来,勉强扯出笑容。
却连话都说不出。
苏酒走近了,才看清楚,这个血人正是白轻轻。
她的舌头没了,十根手指全被碾碎,满身都是鞭痕。
“扑通”一声,苏酒崩溃地跪倒在地。
额头沁出冷汗,她震惊地望向萧廷琛。
男人盘着核桃,笑容玩味,“妹妹刚刚去哪儿了?”
明明是温润轻柔的语调,落在苏酒耳中,却如同审讯。
苏酒咬着唇瓣,余光悄悄望向白轻轻。
对方朝她缓缓摇头。
苏酒垂下眼帘,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踩了娘娘的裙裾,被娘娘责罚,跪在御花园里……”
“只是跪在御花园里?”萧廷琛挑眉而笑,“本王可是给过妹妹机会了,你真的只是在御花园里?”
苏酒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揪着襦裙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