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
两名肉搏的壮汉,正酣战到激烈处。
大堂里的赌注下得飞起,双方赌注暂时持平,数百人不停呐喊助威,想让自己下注的对象赢得比赛。
萧廷琛看得兴起,不防被人从背后拍了下,“哥哥也来看戏?”
异族打扮的少年,捧一袋瓜子,挤在人堆里嗑得起劲儿。
“金时醒?”
“哥哥可是诧异我为何会在这里?嘿嘿,除夕夜家里怪冷清的,所以来这儿看戏押注,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呢!”
金时醒说话的功夫,其中一名壮汉陡然发力,把对手狠狠撂倒在地!
庞大健硕的身躯猛然从半空中跳落,双肘狠狠压在对手肚子上,生生叫他的对手如同虾子般弯起,嘴里喷出大股血液!
双腿间,更是惨不忍睹。
屎尿与血液迸出,甚至连五脏六腑的碎片和肠子都出来了!
四周之人不仅不觉得可怖,反而纷纷叫好,赢钱的人更是喜上眉梢。
获胜的壮汉得意洋洋地站起身,朝四面八方拱手致敬。
汪虎低声:
“这就是漕帮的肉搏战,野蛮,霸道。上了擂台,生死自负。刚刚获胜的这位壮汉,已经在这个擂台上连赢十局,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拳把式。然而,他在阎千岁手底下,甚至走不过十个回合。萧公子,你可还敢挑战阎千岁吗?”
萧廷琛还未回答,金时醒哭道:“完了完了,我可是押了五百两银子出去的,这下好了,输得连裤衩子都没了!好哥哥,你去旧院替我买条裤衩吧,也不枉咱俩交情一场呜呜呜……”
“裤衩子没有,帮你赚回银钱,却是可以的。”
“哦?”金时醒破涕为笑,“好哥哥,那你告诉我接下来参赛的人是谁,你教我押个能获胜的呗?”
萧廷琛微微一笑,踏了出去,“押我。”
金时醒怔住。
再望去时,身姿劲瘦的少年,已经站到大堂中央!
他含笑,朝上座抱拳,“小子萧廷琛,愿向阎老讨教一二!”
满堂寂静。
闭目养神良久的阎千岁,慢慢睁开眼。
分明已经是五十岁的老人,可他眼神清冷威严,隐隐可见暴戾残酷。
“挑战我?”
他开口,嗓音浑厚犹如撞钟。
萧廷琛仍旧保持微笑,“还望阎老不吝赐教。”
阎千岁踹开为他捏腿的两位美人,缓缓站起身。
铜锣敲响,
代表这场擂台赛已经开始,双方都不能退赛。
四周是翻天倒海的议论:
“握了个大草,萧廷琛是谁?真有种,竟敢挑战阎王爷!”
“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是谁来着,天香引的花魁娘子?还是海棠馆唱曲儿的小娘?”
“呸呸呸,他是今秋宋州乡试第一名,萧府的五公子!”
“文弱书生罢了,也敢挑战阎王爷,吃饱了撑的还是读书读傻了?”
“管他呢,反正咱们有好戏看了!阎王爷多年不曾出手,听闻武艺精进许多,倒是可惜了这小子一身好皮囊,嘿嘿嘿……”
金时醒扶额。
想了想,还是喊道:“好哥哥,你放心,我便是拼尽家当,也要给你准备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椁!你只管去死,不必忧心身后事!”
萧廷琛回头,对方正朝他露出一个非常义气的表情。
他转而望向阎千岁,轻笑,“听闻三十年前,阎老曾以一己之力,力战鸡鸣寺十位高僧。三十年过去,阎老已是垂垂老矣。不知这筋骨与从前相比,如何?可需要小子让你几招?”
他说完,
满堂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是在挑衅阎王爷?!
阎老缓声,“好狂妄的小子……”
话音未落,
他犹如一枚从天而降的巨石,疾速掠向萧廷琛!
“砰”一声巨响!
众人看去,那位披着桔梗蓝大氅的少年郎,整个人被阎千岁用拳头砸进墙壁,生生把墙壁撞出无数道纵横交错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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