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三醒当时被吓了一下,也就愣神的功夫,那人就不见了踪影。
“带我去当时你们遇到的地方。”贺境心道。
苗三醒应了声好,几人出了大庆钱庄,沿着如意巷的青石砖路一路往前走,贺境心又问,“这何家家大业大不缺钱,看起来也不是没有下人伺候的样子,为何死的十六口人里,一个下人都没有?”
苗三醒道:“这个我们李大人倒是盘问过了,初一那天,何家当家的说家中有要事,把下人都遣退了,说是让他们初二再回去。只是这些人也不知主家究竟有何事。”
贺境心了然地点了点头。
初一,是赊刀人收账的日子。
何家在这一天遣退下人,有可能是为了等赊刀人来收账。
“就是这里了。”苗三醒停下了脚步。
堂前街上倒是还挺热闹,人来人往的,并没有因为发生了灭门大案而停下脚步,毕竟普通人还是要生活的,灭门大案到底离老百姓还是有些远的。
贺境心打量四周,然后她注意到这里不远处有个巷子。
贺境心转身往巷子里走,这是一条死巷,没有出口。
“李大人怀疑那人是从这巷子跑掉的。”苗三醒道,“当即就下令关城门,在城内搜查那人的下落。”
李斌的思路并没有出问题,他只是没料到那嫌疑人竟然会死在城外,还被贺境心他们给送回来了。
贺境心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个巷子,这巷子并不长,里面进去大概有七八户人家,三更半夜的,就算有人从巷子里走,怕是住在里面的住户也听不见。
恰此时,有户人家的门被打开了。
贺境心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就见一个挎着篮子的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妇人见外面站着几个人,还愣了一下,她似乎有些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低着头,挎着篮子快步走出了巷子。
“你们大人,可有让人去这几家搜寻?”贺境心问。
苗三醒点了点头道,“自然是有的,但这几户人家都没有什么异常,我们捕头带着捕快把这几家人分开盘问,都没有问出什么来。”
李斌在接到命案之后,也做了不少事,派人全程搜查那个奇怪的怪人,封锁大庆钱庄,把里面的尸体都收敛放入库房里,用冰暂存。
贺境心几人回到了大庆钱庄,而此时负责验尸的仵作已经在等着了,见到贺境心,连忙站起来行了个礼,“见过贺大人,宋大人。”
临汾城的仵作,是个胡子花白,眼神却很锐利的老者,见过了大人之后,便对着贺境心汇报大庆钱庄十六口人的验尸情况。
“当时后院三进里的十三口人,死因是被砍伤后流血而死,根据伤口的情况可以断定,被砍伤时这些人都没有行动能力。”仵作道,“他们是先中了蒙汗药,再被人砍杀致死的。”
贺境心闻言,略微点了点头,若是先中了蒙汗药,一个人倒是的确能砍杀十三人,还能不引起很大的动静。
“大堂里的三个人呢?”贺境心问。
仵作道:“那三人倒是没有中蒙汗药,倒在门槛上的是被人从后面按住,割破喉咙而死,另一个仰面而亡的也是被人一刀砍中心脉而亡,倒是另一个人的死法有点特殊,那人并不是被砍死的,那人是被毒杀而亡。”
仵作这话一出,贺境心和宋钺都愣住了。
“毒杀?难不成是见血封喉?”贺境心问。
仵作点头道:“是,见血封喉的毒。”
“这人是谁?”贺境心问。
仵作:“大庆钱庄的当家人何庆年。”
“有个问题。”宋钺脸上满是不解之色,“之前更夫苗三醒说,何家当时死的只剩下三个人,何庆年和何庆丰,还有他们的老娘,这个家里应该只有两个汉子才对,大堂里死的是三个爷们,除了何庆年何庆丰之外,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