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伸出来一只纤长的手,帮她把窗棂给关上了,她回身一看,正是蓝舒。
蓝舒依旧是刚刚见面那会白面书生的打扮,不像一个知府的师爷,反而像是一个将要进京赶考的考生,见她回头看他,略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大人仔细些,风大容易着凉。”
她看着他眼底下的青黑,就知道他恐怕一连几日都没有睡好,这会来书房找她肯定也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于是问他:“可是又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蓝舒点头,从袖中抽出一本摺子一样大小的纸张:“这是下官今天看到的,有一个百姓说,在靖府的城南庙里看到了前任河道总督的身影,但是这位百姓只是写了一张证词,并没有说明他到底是谁,然后是在何时见到的。”
她接过蓝舒递过来的纸张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的证词写的有理有据的,像是一封匿名的举/报信。
“那就让几个人伪装成普通百姓的样子,到城南庙那边查一下,”她看完后,将信还给了蓝舒,“务必不能放过这条漏网之鱼。”
“遵命大人。”蓝舒将那信收回袖子,对着她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肯把下一句话说出来。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
“大人,宸王殿下那边……”蓝舒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放心吧,宸王殿下的眼疾与你无关,陛下也不会怪罪到你的身上的,”她安慰他,说,“加上殿下这样的症状,也只能由国师来看了,等到将国师带过来,便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吧……
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
……
又呆在书房处理完了一上午的公务之后,她将侍女重新给她灌满了热水的汤婆子揣在怀里就要去宸王府找六皇子。
也不知道这时候他是不是还没有醒。
还没有等她一只脚踏出知府府衙的门槛,就看见前方驶过来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走在马车前头骑着高头大马的,正是数日未见的冷焰。
她眼睛一亮。
冷焰也看到了她,坐在马上对她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耳边忽然传来他传音入密的声音:“国师和揽镜小姐都在马车上。”
她有点呆。
国师在她并不稀奇,但是她的这个揽镜表妹,怎么会和国师同乘也在马车上呢?
冷焰驾着马走到了府衙门前就下了马,那辆是精美的马车跟随着停了下来,拉着马车的六匹白马油光水滑,训练有素,一看便知道是在京城皇宫中特意培养的出来的。
吩咐一个守门的侍卫把大门开启,她上前两步,对马车里的人恭敬道:“臣司空她见过国师。”
马车里传来男子一句冷淡的:“嗯。”
白色绣着繁复睡莲纹的车帘忽然间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少女探头露了出来,头上戴着樱色的步摇,朝她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嘿,表兄!”正是之前在过年的时候见过几次的揽镜表妹。
她看到揽镜的时候,总感觉她在哪里见到过她,并不是之前过年时候的数面之缘,而是一种熟悉了千百年的默契。
精致的马车停在知府府衙门前,已经吸引了许多路过百姓的注意,她点点头,算是与她打过了招呼,然后侧身让开了位置,让马车先进门。
驾着马车的车伕一扬马鞭,四匹马便齐步走了起来,马车驶进了知府府衙。
她这会也折身回去,正主已经到了,六皇子应该会没什么事了吧?
知府府衙待客用的花厅里。
了之还是一如既往的光风霁月,银白色的僧袍掠地无声,端坐在梨花木椅上品茶的动作看起来赏心悦目。
揽镜怀中也与她一样捧着一个汤婆子,一进门就告诉她:“表兄莫要担心,宸王殿下的眼疾她自有办法医治。”
她有点讶异,不过她的到来本就在她的意料之外:“表妹你怎么知道她所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