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久不见。”她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他一句,一来就提这等糟心事,过分!
见那年轻的监丞还是双臂大张拦住国子苑的门,周围聚集了许多学子看戏,刘监丞胖脸上的两络小胡子抖了抖,上前把那监丞的手拍了下来。
“别闹了,这是司空相爷的公子,不是姑娘,还不放人进去。”刘监丞一说完,那年轻监丞的眼睛马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手指着她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她又重重的白了他一眼,把通行证重新塞回袖子,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走进了国子苑。
身后是刘监丞的赶人声:“都站在这里做什么把门都堵了,该干嘛干嘛去!去去去!”
……
被那监丞在国子苑门口的这一闹,她从梦中醒来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走在国子苑的回廊上,她发现缠在回廊栏杆上的藤蔓开花了。
绿色的藤蔓上开着浅紫色的小花,花瓣上还凝结着昨晚大雨后留下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格外生机勃勃。
“真好看啊。”她自言自语着,突然听到有人远远的喊了她一声:“司空!”
她寻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远远的便看见国子苑花园的那头,江南撑着一把伞,站在花丛间,向她看来。
她朝他走了过去。
“江南,你怎么没在屋里看书”走近了,她才发现江南正拿着一只细嘴的白瓷瓶在承接着花瓣上的露珠。
“看烦了出来透气,顺便给海棠花盛些露水回去。”
江南说着,把细长的瓶子微微向一朵花瓣倾斜,一颗露珠就这么顺着瓶口滑进瓶子里面。
“海棠花你说的该不是她给你折的那枝吧你还养着”她讶异道。
她折的那枝海棠花是春海棠,一般到六月份就花谢了的,这都七八月了,那枝海棠又没有根,江南还在养着
江南正仔细地做着手上的工作,点点头:“嗯,不过花瓣早就谢了,她寻思着可能明年会再开呢就一直养着。来,”他把手里的伞递给她,“帮她撑着。”
“哦,”她接过他手里的伞,弯着腰看着他动作,不过还是有几分不解,“那你为什么要盛露水呢?”
“不是说雨水就是无根之水吗?她觉得用露水浇花比平常的水好些,还可以拿来煮茶。”江南边说着,边小心翼翼接着花瓣和叶子上的水珠。
她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也信”
“为什么不信说不定因为她天天用露水养着,它明年又开花了呢”江南看了一眼白瓷瓶里盛着的露水,觉得差不多了才直起身,对她说道,“走吧,回去。”
……
回到院子里后,江南就去给那株海棠花浇水去了,还把它搬到窗台上晒太阳。
她看着被江南放到窗台上的那株海棠花枝,光秃秃的枝干上零零星星有几片叶子。感觉也不可能还会开花,摇摇头,随他去吧,反正江南开心就好。
江南忙活好了他的花就来寻她,拿着几本书坐到她书案对面,翻开来看。
她看了一眼他,将刚刚沏好的茶推了一盏到他面前:“现在她房间窗棂边这个看书的位置都成了你的专属了。”
“嗯,你这边采光好。”江南说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她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江南,你相信梦吗?”看着他被茶水升腾起的雾气氤氲了的脸,她问他。
“梦”江南愣了愣。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红色的宫墙铺满了地锦,宫墙外是一线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每个人都会做梦,梦醒后记得的,不记得的,好的坏的,都在自己的脑海里。”江南说着,拿起一支笔在宣纸上画了一只蝴蝶。
“庄周梦蝶犹飞旅枕,究竟是蝶梦了庄周还是庄周梦了蝴蝶,这件事情谁也说不准。
“有人认为一个人在醒时的所见所感是真实的,梦境是幻觉,是不真实的。庄子却以为不然。
“虽然,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庄周是庄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