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生所展现出来的手段,以周景民的阅历有时候都看不懂。
他总是不按套路出牌,让旁观者云山雾罩,甚至为他捏了一把汗,但当谜题解开的时候,你才发现他居然做对了。
也就是说,陈元生比换飞机那个家伙的还不正常,路子还野。
但是,太过优秀并不一定是好事,这世道怎么会允许一个普通人赚大钱。
资本市场的残酷,普通人用最恶毒的想象力脑补,都会显得很幼稚。
就像一个开公司的老板,他怎么会允许打工仔赚的比他还多。
换位思考,老周觉得自己如果是陈元生的老爸,那紫瑜无异就是最好的儿媳妇,资源背景啥的一步到位。
除非陈元生有更大的野心,觉得紫瑜这个背景还远远无法满足他,甚至成为约束和负担。
成大事者,寡情。
他们对爱情看的很淡,女人更多的是被当做战利品和附属品,如果你成为他的负担和约束,他宁可不要。
这个道理,周景民没办法跟老婆讲,更别说做工作了。
萧瑾芝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在她眼里,男人如有二心,直接就跟西门庆画等号了。
就算陈元生能娶了紫瑜,等那天出轨被萧瑾芝听说了,换来的绝对是一场狂风暴雨,鸡犬不宁。
所以,周景民决定绕过老婆,跟女儿单独谈谈。
周六下午,萧瑾芝回娘家去了。
周景民四点回到家,直接来到周紫瑜的卧室。
女儿电脑桌上摆着一篇手写的稿纸,字迹清秀,周紫瑜正用电脑把稿纸上的字打成word文档。
周景民坐在床上,随手从电脑桌下面拿起一个档案袋看了看,里面还有很多这样的稿子。
“这些都是啥?”
老周拿出几篇随便翻了翻,有的访谈,有的纯记录,好像是跟纺织厂有关。
“思璐姐为陈老板整理的二色织改制资料。”
“陈老板让我打出来,千字20元的打字费,我这也算寒假勤工俭学了,呵呵……”
周景民撇撇嘴:“这个钱也不好赚啊,你又没练过打字。”
周紫瑜摇摇头:“开始确实不行,但越打越快,我现在已经开始盲打了,等这些稿子全部打完,我觉得我能赶得上那些专业的打字员。”
老周点点头,又稍稍看了几眼手里的稿子,装回档案袋放到电脑桌下。
“紫瑜,过了年就去银行实习了,跟陈元生说了吗?”
周紫瑜咬着樱唇轻轻点头:“说过了,他还跟我开玩笑,说等我成了行长,希望大力支持他的事业。”
老周笑了笑:“这小子……对了紫瑜,在远盛实业实习的这个几个月,有收获没?”
“嗯,当然有。”
周紫瑜把手从键盘上拿下来:“陈老板能赚钱,也敢花钱。在他那里上班,我发现在学校里学的很多理论是没用的,包括老师、教授给我们讲的那些大企业成功案例,在陈老板这里找不到任何痕迹。”
“你说他的那些企业是草台班子吧,但偏偏能盈利。”
“你说他的企业有什么先进体制、高超的管理方式吧,可它又没有。”
“比如那个黄克勇,初中都没毕业,给他配了一辆汽车,一个月撞了三次,女朋友都住院两个。”
“三次修车、带赔偿、带住院费,已经花了8万多,据说已经穷到没钱过年的地步,正在四处借钱。”
说到这里,周紫瑜都笑了,实在是黄毛这家伙太搞笑了,好几次缠着绷带跑到财务,请求提前支取明年全年的工资。
周景民哭笑不得:陈元生这用的都是什么人呐!
不过他也能发现一些亮点:黄毛作为厂长,绝对是有机会谋私利的,但他却去财务请求提前支取工资,要么是陈元生对财务控制的很严格,要么是黄毛没想过谋私利,不管是哪一条,都是可圈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