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砚川的反应,苏挽歆泰然自若中,桃花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恨,人之常情,越爱,当然越恨。
当年如此相爱,现在落得这种结果,谁能不恨。
不恨,才是大事不妙。
只有真正放下的人,才能对这一切处变不惊,不痛亦不痒,不恨亦不爱。
看来,舒姐还是有机会的,她得加把火。
“沈砚川,你以为她只救了你这一次吗?”
“这些年,你为何总能化险为夷,你真以为是运气好?”
苏挽歆不疾不徐地说出的每一句话,如重石巨块精准痛击在沈砚川的防线上,骤然掀起的惊涛巨浪在他胸腔横冲直撞。
“那又如何?当年对不起我们家的是他们谢家,当年抛下我的人也是她。”
“沈砚川,这些年她为你做得已经够多了,当年之事非她本意,她才是那个一直被裹挟在其中的人,她比你更痛苦千百倍。”
沈砚川的话在苏挽歆的眼里,不过是无力的嘴硬,她并不打算循序渐进,这么多年如果温水煮青蛙有用,这两人早该破镜重圆了。
有时候,一剂猛药,才是治根治本的最好方式。
苏挽歆将手中的档案袋扔到他面前,这是她来前让乔一提前准备好的证据。
“沈砚川,她欠你的早就还清了。”
“今年你三十,她也二十八,你真打算让她为你守一辈子?”
“如果不再爱,何不大家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好好聊一聊,放过彼此,从此海阔天空任鸟飞,你们两个也不用在彼此身上浪费一辈子的光阴。”
苏挽歆说完后便径直离开病房,因为沈砚川不可能在当下就能给出答案。
她顺利功成身退,她能做的和该做的都已经尽力,剩下的看天意了。
之前让乔一调查沈砚川这几年的情况,她昨晚就拿到了结果,这也是她选择帮两人的原因。
当年谢允舒离开后,沈砚川如魔怔般找了她整整一年,后面沈母因病与世长辞,他才如梦初醒,开始接手家族的生意。
从此之后,沈家生意在他手中风生水起,同时流连花前月下,莺莺燕燕也不绝于身,是八卦杂志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根据资料显示,浪子是假的,他没碰过任何人。
至于家族方面的联姻,他本人没有点头,甚至连商家的小姐他也从未见过。
假浪子,真情种?
沈砚川,你最好对得起舒姐,也不枉费我推波助澜一把。
苏挽歆离开许久,沈砚川仍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神情悲怆,目光一直盯着在被子上的档案袋,直至水雾氤氲模糊了视线,胸腔的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呼吸愈发急促。
沈砚川,始终没有勇气触碰它,更别说伸手将它打开,泪水不自知地涌出眼眶,淌过脸颊,滴落在档案袋上迸溅出水花。
这六年来,痛的又何尝只有她谢允舒一人。
爱情不会说话,可人们总受其左右,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