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明回到家乡，曾经朦胧的记忆变得具象而又清晰，他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回家的路。
这是一栋六层的老楼。
老式的楼房没有电梯，需要爬楼梯。
他们家在五楼。
从陈思明从有记忆开始，他就住在这里。
这里承载了他从儿童到少年再到青年的蜕变。
无数个日子里，他背着书包奔跑在楼道里。
有时候下楼时，恶趣味的敲一下别人家的房门在咒骂声中向楼下跑，那时候他不觉得被骂有什么丢人的，反而觉得很好玩。
只是曾经那些被他们几个小屁孩扰的的心烦意乱的老住户几乎都搬走了。
现在后搬进来的大多数是租户，没有搬走的老邻居也都是一些有念旧情节的老人。
现在有一点经济条件的都不愿意再住在没有电梯的老房子里了。
上楼累，也没有专业的物业管理，年轻人不会住了。
其实按照陈志国和张秀娟的收入，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是积攒这么多年，卖了老房子再添钱买套新的电梯房应该也不是问题。
但是为什么一直没有换，陈思明没有跟父母沟通过。
因为曾经的那个陈思明，根本不关心这些。
陈思明一口气爬到五楼，虽然楼梯已经破旧了，但是陈思明的家门口依然清扫的非常干净，他知道这是陈志国的功劳。
在他小时候，就经常听母亲唠叨父亲，家里的活不干，总想着扫外面。
而父亲的辩解是，别人来他们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门口，门口不收拾干净，人家都不愿意进门。
事实上他们没什么亲戚朋友，接待的客人并不多，倒是父亲每次都顺带着把隔壁两家门口的卫生也做了，得到了好名声，在邻里间人缘不错。
一梯三户的平台上，铺着统一的瓷砖，不用想，这肯定也是父亲的手笔。
陈思明打开了中间的房门。
老家的门钥匙一直被原主挂在钥匙扣上，一串钥匙一共有三把，一把是老家的门钥匙，一把是出租屋的，还有一把是公司抽屉的。
一进大门，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陈思明瞬间失神。
六十多平的房子有两间卧室。
老房子客厅都不大，空间都给了卧室和厨房。
客厅只放了一个小沙发和一个小电视，厨房放了一张桌子吃饭。
陈志国和张秀娟为了方便陈思明学习，把大卧室给了他。
后来虽然陈思明上了大学，又工作了，很少回家，但是老两口依然挤在小房间里。
陈思明推开了左边的一扇门。
那是他的房间。
门锁有被撬开的痕迹。
记得那是高一时候的叛逆期，陈思明很讨厌时不时给他收拾房间的父母，就把们锁上。
有一次父亲要进来拿东西，被他拒之门外。
倔强的父亲对上了叛逆期的陈思明，后果可想而知，门锁被陈志国暴力撬开了，从此父子间感情的裂痕也像这门锁一样，出现了裂痕。
事后一个月两父子没有说过一句话，后来还是在一个月后一个晚上，陈思明放了晚自习回来洗完澡吃完饭，正准备刷张卷子睡觉，母亲突然敲门进来。
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是新款耳机。
陈思明刚高高兴兴的拿出耳机，就看到父亲在门口鬼鬼祟祟，他知道这是父亲主动向他低头的礼物。
那以后他们父子算是别别扭扭的和好了。
他们平时也不怎么说话，所以就算和好了也没有太多交集。
但总算是不用怒目相对了，陈志国跟他说话，陈思明也会有简短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