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黑暗的尽头,一座装饰古朴阴森的盛大教堂矗立在扭曲暗淡的丛林之中,没有金碧辉煌的穹顶,没有繁复的雕刻,没有五彩斑斓的玻璃窗。暗淡的砖石上铭刻着怪异而神圣的符号,点点赤玄色点缀在苍老的屋檐之上,耸立在巨大塔尖上之上的,是一只血色的钢笔。
这里是【扭曲文艺】的大教堂,红钢笔大教堂。而祂的信徒们偶尔会省略掉名词前拗口的词缀,简称它为大教堂或钢笔大教堂。
迎面而来的,是一对巨大的拱形包铁木门,黑色的而布满划痕的漆面上面刻满了奇异的符号和图案。它们由扭曲、怪诞的线条组成,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仿佛在诉说着某种神秘。
穿过带有怪异色彩的包铁大门,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教堂的内部空间异常宽敞,但却没有丝毫的空旷感。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绘画和雕塑,却都是一些扭曲、怪诞、奇特的花纹与文字,美好的故事仿佛存在其中,但似乎被某种怪诞的力量扭曲为畸变的状态。
在教堂的中心,一座高大的祭坛上摆放着神明的雕像。这座雕像是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石头雕刻而成,看上去异常诡异又杂乱无章。钢笔、铅笔、钉锤、横笛雕像完全由乱七八糟的文具和乐器堆叠在一起,以一种扭曲的力量团成类似笔状物的形态,但这就是【扭曲文艺】的象征物。
甚至是由神明本尊短暂的脱离亚空间的怀抱,亲自降下神力在信徒面前凭空生成。
正处其上的教堂屋顶,是一个巨大的穹顶,上面绘制着巨大的壁画。似乎描绘的是神明与世界万物的交流与互动。不可名状的神明被抽象成黑红色的阴影,屹立于世间,虔诚的信徒们跪倒在祂的笔尖之下,献上鲜血与生命,祈祷神明的庇护。
此即【赐福之日】。
在教堂的各个角落,摆放着各种神秘的道具和祭祀用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巨大的水晶球,它被放置在祭坛的旁边。水晶的外壁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随后,被站在一旁的红衣主教伸笔尖关闭。
“水晶球信号又时断时续了,是不是该换了?”
身披黑红色长袍的白皮钢笔歪了歪身子,摘下笔帽敲了敲这件古老的器皿,发出砰砰的脆响。
“别乱动,这玩意儿快有我们一半岁数了。要是碰碎了,要么你自己修好,要么你找个新的换上。”
另一只黑皮钢笔制止了同伴的企图,这玩意再怎么说也快算是一件古董玩意儿了,等换上新的直接淘汰给下边的教会,或者高价卖给虔诚的信徒,还能再废物利用一波,怎么能坏自己人手上呢?
“呵,我也清楚你心底怎么想的,这点蝇头小利都不放过,你不适合当主教,更适合去骨银银行当行长。”白皮钢笔挥了挥身后的红色披风,无趣的说道,也不清楚红钢笔教皇发了什么疯,把祂们十二位主教叫来大教堂这里。
总不能是自家那个从不管事就知道找乐子的乐子神降神启了吧?
白皮主教漫无目的的想着,倒不是祂渎神,实在是【扭曲文艺】的神职就是【疯狂】、【文艺】与【欢愉】,除了开着神力通道外根本不管事,极少顾及祂们这群信仰祂的小东西。
【扭曲文艺】上次给祂的信徒神降还是三百个血月周期前,那还是接引一批寿命将尽的虔诚教徒,祂们的外形已经异变到接近真神眷族的外形,所以神明开恩,将祂们接引到了亚空间的天国之中。
然而这也是已经是老早老早以前的老黄历了,因为神明不关注,神降不频繁,崇拜【扭曲文艺】的信徒自然也不多,教堂加上基层教堂也不过七八十座。每月新入教的教徒不多,想白嫖文艺之神力量的倒不少。
尤其是学院派那帮苟东西,只是在每半个血月周期一次的教众大会上露头一两次,平时的早会和恩典是来都不带来的。
全特喵的是一群白嫖怪!
可也正因如此,信仰【扭曲文艺】的【钢笔教会】成为诸多邪神教派之中唯一一个没有被三大正教与七王议会联合封禁的教派。虽然【扭曲文艺】本神的风评不太好,但附属于祂的【钢笔教会】却还算活跃,至少没像其他邪教异样到人人喊打的程度。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由于文艺之神的慷慨,只要信徒愿意称颂祂的神名,愿意向祂上交撰写的乐子故事,信徒就能嫖到些许邪神的神力——强化记忆与削弱灵感。对于喜欢追求知识的人而言,这可是相当大的助力。
在诡异世界里,灵感太高是很容易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而当场暴毙的()。
“慎言啊慎言,我可是为了教会教派的发展着想的,你小子小心神罚。”
黑皮钢笔狠狠从后边踹了白皮钢笔一脚,祂们的神明神降虽不多,神罚却不少。总有一些想白嫖祂神力却向祂提交灌水论文的学院派惨遭雷劈暴击,一个月里从数十次到数百次不等,也算得上是邪神教会里的一株奇葩。
就在这两支先到大教堂的红衣主教闲聊的时候,其他地区的主教也陆陆续续的赶到了集会地点,其中有两支铅笔,三支羽毛笔,一支原子笔与一支芦苇笔,两支蜡笔和一支骨笔。都只是披着一件黑红色披风,象征在教会中的特殊地位。
“我就说这老物件信号不好了吧,过了久其他人才到,听我一句劝,这老东西真该换了。”
白皮钢笔叹了口气,当着其他同事的面再次吐槽道。
紧接着就挨了一记凭空雷击。
“好似!”
“好似+1”
“好似+1”
“肃静!”
就在其他乐子人看祂笑话的时候,姗姗来迟的教皇带着一封特殊信件从后方狭道中走出,巨大权杖上神圣符文的红色闪光正在消退,刚才的雷击许是粉笔教皇的手笔。
“再多一句嘴我把你给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