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四人也醒了过来,警觉地坐起身。
他们望向风中,只见风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影,瘦瘦高高。
欧罗巴人松了口气,笑道:“邪祟。吓我一跳。这大半夜的,我说还能有人从风里走出来袭击我们。放心,邪祟进不来。”
众人也都醒了,其中一人喝道:“狗子闭嘴!瞎吵吵,让人睡不着!”
那细狗委屈的趴在车底,不敢再叫。
“既然醒了,那就都下来吃点!”欧罗巴人提议道。
三人骂咧咧的下车,还有一个实在太困,躺在车板上继续呼呼大睡。
“石茂,你吃不吃?”一人问车上的人道。
车上那人嘟囔一句,继续睡觉。
“这次咱们大张旗鼓的,还换了一身衣裳,要对付的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欧罗巴人问道。
“老汤,你就不要瞎问了。”
一个中年人吃了口烤馍馍,笑道,“咱们做的,是杀头的买卖,伏杀举人,嘿嘿,先前认错人,还错杀了十几个。这事传出去,满门抄斩!”
老汤笑道:“我听说,是杀姓陈的举人。杀他一个人,为何要出动我们这么多人?连曹大人都出动了。曹大人可是炼虚境的大高手,准备接替金红缨的职位的……”
“汤木,别说了!”
中年男子面色一沉,放下馍馍,道,“杀头的买卖,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我们只管办事,不问缘由!上头让我们杀谁,我们就杀谁!”
欧罗巴人称是,捏起一块烤好的肉送入嘴里,赞道:“味道真正!鲜!”
他正欲再吃一块,突然看到风中那个瘦长身影还在,疑惑道:“这只邪祟怎么还没走……”
他还未说完,突然瘦长身影猛然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一道剑光在此方圆二丈之地旋转,如同一汪水急速飞行,猛然止住。
那柄细剑上一抹血珠飞出,洒在欧罗巴人的脸上。
欧罗巴人呆了呆,看向那瘦长身影,只见那人并不瘦,也不高,是一个还不如他们高的少年,只是他拄着一杆比他还要高出很多的华盖罗伞,显得又瘦又高,在风中如同邪祟。
他认出这张面孔,就是上头要他们除掉的那个陈姓举人!
“他怎么敢在大风的夜晚,寻到这里来?”他刚想到这里,炭火边,一个个身影倒下。
欧罗巴人看向他们,只见自己的同伴心口被利剑洞穿,心脏破裂,已然死于非命。
他急忙向车上看去,车上正在睡觉的石茂,赫然也被利剑洞穿身躯!
他突然觉得自己心口传来剧痛,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心窝也有一处剑痕。
“我和你拼了!”
他催动元婴,向那少年扑去,同时双手抓起两个人头大小的弹丸,便要重重砸在一起。
他的元婴还未接近少年,便被罗伞中射出的一道雷光劈得粉碎。
欧罗巴人命绝,面目狰狞,叫道:“陈举人,跟我一起上路罢!”
两颗弹丸即将碰撞,突然弹丸被那少年夺了去。
欧罗巴人怒叫一声,直挺挺倒地。
陈实将地上散落的其他弹丸捡起来,放在自己的小庙中,吩咐道:“石矶娘娘,你看住天机,不要让他把这些弹丸弄爆了。”
石矶娘娘应了一声,看向另一个神龛。
那个神龛上,符神天机疯疯癫癫,正背对着她自言自语。
“大头邪祟好强,我打不过她……趁她睡觉的时候打她,掐她脖子,把她头拧下来……我不行啊!”
石矶娘娘警觉,这个疯子自从进入小庙,便一直痴痴傻傻的,不过最近几天好多了,一天能清醒一个时辰。
前段时间,一天清醒一炷香。说几句话的功夫,便又疯疯癫癫。
陈实将所有弹丸送入小庙,弯下腰,看了看趴在车底的黑色细狗一眼,露出笑容。
那黑狗低叫一声,卷着尾巴往车底缩去。
“念在你亲戚的份上,饶你一条狗命。”
陈实微微一笑,走入大风之中,循着亮光,向另一处风中的营地走去。
他必须趁着夜色和大风,将其他营地一个接着一个拔去,不留任何隐患!
“曹大人?炼虚境?”
他低声道,“孙宜生孙大人应付一颗弹丸,便遭到重创,不知这位曹大人,能应付几颗弹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