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想到阴帅尚且如普通人,自己这个解元老爷实在拿不出手,也就继续装作普通人。
阿拙回到自己家,打开院门。
院子里有个勤快的妇人,四十许岁的年纪,染花的丝带盘着头发,端着一个簸箕正在撒瘪掉的稻谷喂鸡,见到他走进来,不由眼睛亮了起来,又惊又喜。
她放下簸箕便跑过来,忽然看到旁边的陈实,犹豫一下还是跑过来,抱着阿拙兴奋得又跳又笑,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大声道:“乔伟,乔虎,你们爹回来了!还不出来?”
堂屋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两个比陈实小几岁的孩子冲了出来,扑向阿拙。
阿拙哈哈大笑,一手一个,将他们抱了起来,用胡子去扎他们的脸,扎得两个孩子咯咯笑个不停。
“阿英,我出门放蜂,赚了点钱。”
阿拙玩闹一会,放下两个孩子,取出钱袋,抛给妇人,笑道,“应该够咱们家用了。”
妇人阿英收下钱,目视陈实,露出疑惑之色。
“婶子。”
陈实向妇人阿英见礼,道,“我叫陈实,乾阳山黄坡村的……”
妇人阿英警觉道:“你姓陈,与那个老陈头什么关系?”
陈实道:“陈寅都是我爷爷。”
妇人阿英哼了一声,愈发不待见他,道:“你爷爷不三不四,一肚子坏水,经常跑过来把我家阿拙带坏了,一出门就是好几个月,有时候回来满身是伤。还有几个不三不四的,叫做杜怡然、胡小亮的……”
陈实黯然道:“我爷爷过世了。”
妇人阿英欲言又止,过了片刻,道:“过世我便不说他坏话了。不过你爷爷……不说也罢。”
陈实赧然。
妇人阿英道:“都是老一辈作孽,与你无关,你不必介怀。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整两个菜。阿拙,你来帮忙烧火。”
夫妻二人去忙活,陈实有了空闲,取出那杆判官龙须笔,反复打量。
寻常的毛笔不过是个笔竿子加上狼毫笔头,而这根笔却比正常的笔稍大一些,笔头用的不是狼毫,而是龙须,似乎蕴藏着非凡力量。
“此笔,能注生注死?”陈实将判官笔供起,上香,只见香火之气袅袅,流入判官笔中,显然是一体。
陈实又取出幽泉游龙剑,也给此剑上香。
此为祭。
祭是让宝物通灵。
除了祭,还要有炼。
炼是用自身的气血去滋养宝物,滋润宝物的灵性,让法宝的威力更为强大。
陈实仔细打量这两件宝物,判官笔是龙须,游龙剑是吸收山脉的龙气,各有千秋。
不过算起来,判官笔的威力应该更大一些,而且功用也更为奇特。游龙剑的功用就较为简单。
“无论如何,此宝是我答应了无妄府君的。就算再好,也要给他。”
待到两件宝物吸收了香火之气,陈实将游龙剑和龙须笔祭起,放入小庙中。
突然,他心中微动:“我能把石矶娘娘当成神胎,助我修行,那么我能否把游龙剑或者龙须笔当做神胎?”
他尝试催动八极金阙神章,八极金门显现,只是两件宝物并未归入神龛中,想来它们虽有灵性,但达不到神胎的程度。
妇人阿英做好饭,唤他们过去吃饭。
陈实也坐了下来,妇人阿英给他夹菜,很是殷勤,笑道:“大侄儿,适才你炼的,是功法么?你是修士?你能不能教教阿拙?你别看你拙叔笨手笨脚的,但机灵着呢!学啥东西都一学就会。你教教他!教教他!婶子给你做好吃的!”
陈实错愕,含着筷子头看向阿拙。
妇人阿英显然不知道,她的夫君乃是天底下最强的修士之一,而且还是阴间的阴帅。
阿拙道:“我年纪大了,肯定学不了。阿英你别瞎折腾。”
妇人阿英又笑道:“能教教小虎和小伟么?上私塾读书的话,很贵的,我们家只怕读不起。”
陈实迟疑一下,道:“我也没有上过私塾,但可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