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一片平静,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人们依旧安安静静的生活。
“大邪入侵,悄然无息。”汤木和低声道。
待到天上的悬尸多达二十具时,终于西京内部有些躁动不安。
“刑部失踪了几个官员。
有人上报严羡之,道,“都是负责办案的官员。
严羡之询问道:“失踪的这几个官员,当年是否负责五十省第一的孩秀才一案 “大人明察秋毫!
严羡之抬头看天,笑道:“果然是来找当年的旧账的。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如今,是我该隐介藏形,默默注视造物小五兴风作浪的时候。
又有一段时间,失踪者渐多,天空中悬尸已达百数,汤木和上禀内阁,内阁震动。
这一日,有剑光如潮,飞上天际,但大部分剑光都无法达到远离地面六十里,最多三十里的高度,便无法再进一步 天空中,悬尸还在慢慢增多,不断有人失踪,尸体出现在六十里高空处。
惊慌像是瘟疫一般传播开来,让西京上下人心惶惶。
那是对未知敌人的恐惧,这个敌人隐藏在暗中,谁也不知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不是自己,谁也不知他用什么办法干掉自己,把自己的尸体挂在高空中展示!
但是渐渐的,有心人便发现,死掉的那些人皆与当年的一桩公案有关。
&34;这个凶手,试图借此机会,逼出当年那桩公案的真凶 严羡之向来访的督主道,“冯督主,这个造物小五比他爹还要聪明。悬尸越多,压力越大,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便会起内讧,交代出到底是何人夺走孩秀才的先天道胎。
督主本名冯天焕,又叫冯太监、冯督主,此次也辞官赋闲,坐着轮椅来寻严羡之,闻言笑道:“我已不是督主老大人勿要再称我为督主,叫我天焕便是,
他顿了顿,道:“当年西京屠夫降临,杀得血流成河西京人心惶惶,不也没有逼出那凶手此次造物小五就算手段更高,也未必能逼出那人。
“未必。
严羡之笑道,“当年那人得到先天道胎不久,但如今已经过去十年。十年,举世无双的先天道胎,足以让一个普通人从神胎境修炼到极高境界。我若是他,必有图谋冯太监侧身凑过来,道:“敢问老大人,此人到底是谁 严羡之饮茶,笑道:“我与督主一样,也是一无所知。
冯太监哈哈笑道:“滑头,滑头!对了,乾阳山出事了老大人知晓么我可是听闻十三名门望族派出高手探索大明宝船,结果这艘宝船摆脱石化,从德江出发驶入黑暗之海。老大人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么 严羡之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摇头道:“没有消息。我严家子弟,连同我那身为新乡巡抚的姑爷,也失踪了,
至今不知是死是活。
冯太监虽然在各地都布置了眼线,但也没有得到更多消息,沉吟片刻,道:“新多巡抚的位子还空着,严家有兴趣么古人说,举贤不避亲,老大人不妨推介几个严家高手前去镇守新多。
严羡之又叹了口气,道:“短短半年,新乡巡抚已经死了两任了。新多,大凶之地啊,莪岂能让我严家子弟以身犯险&34;
他摇了摇头:“如今西京只怕会有一场大乱,新乡巡抚一事倒是小事。应对即将到来的大乱,才是正事。
冯太监道:&34;虽是小事,但秋闱也不远了,没有新乡巡抚主持,新多省的秀才便不能考举。岂不是白白荒废几年 严羡之思量片刻,道:&34;今年特殊,内阁会传令下去让新多各县秀才去外省将就一下。只是苦了这些秀才了。
他虽然已经辞去首辅大学士一职,但影响犹在,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内阁后,很快便有旨意下达新多,
过了几天,告示便在各县贴开,引得许多人围观 &34;我们新多县的秀才,要去拱州赶考。
李天青从县城匆匆归来,直奔陈实家,向他道,“拱州路途颇远,路途中到处都是邪祟,只怕单单赶考都要死很多秀才!这个规矩,多半是西京一拍脑袋想出来的!
&34;毁谤西京的冒意,天青,我看你早晚要被押送菜市口杀头。
陈实已经从造物小五的事情中恢复过来,正在家里洗衣服,他与李天青打赌获胜,李天青为他洗五天衣裳,但如今五天时间已过,他只能自己洗。
陈实从自己脏衣裳的袖兜里翻出一封信,看了看,是华黎夫人给自己的信封,里面是散人集会的请束。
他最近忙于大明宝船的事情,又遇到造物小五冒充他父亲陈棠,便忘记了这封信,至今还未拆开 李天青跑到客房里,一边脱衣裳一边道:“要杀头,也是先杀你的头。对了小十,我已经金丹三转了!
他光着膀子冲出来,把自己的脏衣裳塞给陈实,然后穿新衣裳,道:&34;金丹三转,考举十拿九稳!
&34;我昨天也金丹三转了。“陈实把脏衣裳浸泡在水中,道 李天青坐下,取来一个木盆帮他洗衣裳,大声道:“黑锅,黑锅!再打两桶水来!
黑锅站起来,来到并边把水桶送到井里,荡了荡,灌满水,提着井绳把水提上来,拎到李天青身旁,倒入木盆里。
李天青一边洗衣裳,一边抬眼警了陈实一眼,试探道:&34;你还在想造物小五 陈实一边拆信封,一边摇头道:“没想了。
&34;他是邪祟。不对,是邪神!“
李天青搓洗衣服,道,“他冒充你爹,图谋不轨,若非沙婆婆他们发现得早,咱们肯走被他玩弄一番然后吃掉 陈实摇头道:“我倒觉得,他一度把我当成亲儿子看并没有害我的意思。陈棠待我,若是有他一半好,我就放心了。”
他倒了倒信封,从信封中滑出一个巴掌长短的木牌 木牌纹理细腻,看不出什么木材,用桐油刷过,泛着玉质光泽。
木牌的正面是一副奇特图案,两个人首蛇身的神人,左男右女,蛇身相互缠绕,呈螺旋状,二人面目相对,手举起,一手互握。
他们举起的手,一个手持圆规,一个手持量尺陈实翻到背面,是一个圆规和量尺的图案圆规两脚又开,而量尺从圆规中间穿过 这就是散人令牌。
量尺穿过圆规的图案,便是散人的标志,
陈实将令牌放在一边,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纸,纸上写着“拱州横公山雾岭”的字样,并且附上一张地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