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山河依旧在,抬头不见九门空。
六爷,九门之中,我最爱六爷。没有原因,似乎在看完《吴邪的私家笔记》中介绍老九门那篇之后,就喜欢上了六爷。掩卷而思,他留在我脑海里的影像就是,一身长衫,黑色和青色中我偏爱青色,虽然我觉得黑色更符合六爷。一把大刀,关山刀,刀身绯薄略弯,光寒。还有一杆烟枪,我极度的不愿去想六爷拿惯长刀的手去拿烟枪的那个画面,烟雾缭绕中,六爷或许躺在薄薄的衾被上,那一惯平稳的手或许有些发抖,往烟枪里面放烟丝,点火,然后用力的吸一口,舒服的感觉漫延全身,眉头舒展,似乎此生已别无他求。
尽管我极度不愿,然而这终究是事实。惟有念起心疼不已。
六爷在那青楼红袖去世之后,似乎就变的浑浑噩噩,这话不对,因为六爷他似乎就没有人生目标,他所做的不过是本能所驱。可是我宁愿自我欺骗的相信第一种,因为不愿六爷活的可悲。这样至少生命里还有一段爱情可言。
一生孤苦身如萍,刀凉衾薄月色,
明光年易抛摧人老,寒梦当中度残生。
六爷的容颜我不知道如何去描绘。我希望他容颜如玉,然而六爷是刀客,关中刀客。他过得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免不了的风沙迎面,雪霜满怀。六爷的面目必然不是我希望的那样容颜如玉,当然若真是这般,也不符合六爷刀客的身份,是风沙雕刻下的累累纹路,憔悴容颜,六爷的手我想一定是十指修长,指骨清晰。从手背看,粗砺十分,当然如若有幸和六爷握手,那种感觉也是十分的粗糙。手心中有厚厚的硬茧,那是长年握刀留下的印记。手掌大而有力,干燥。
六爷啊他脑袋里不会想太多东西不会为了什么目的去算计别人,纯粹、不虚假,没有伪装表里如一,老九门里独特的存在。
我不知道六爷的一天是如何度过的。我希望他煮茶焚香,安安稳稳的度过一世,然而这只是我的妄想。事实上六爷也许哪一天就断了三餐,他的长衫上面必定有血迹污迹斑斑。或许当晨曦渐升,初升的太阳光线透过破旧的窗棂照到六爷身上的时候他便已醒来,更或许六爷在。
残星渐落,启明出时之时便已醒来。他会套上长衫,拿着那把经年不离身的关山刀,来到院中。刹时刀影重叠光寒,六爷舞动关山刀,至竭方休。我想象过那个画面,浮华渐耀中,六爷长刀直立,站的笔直。我总觉得刀客的背无论在什么时候也不会弯下去!晨风浮过,带不动六爷被汗浸湿的发,却带起六爷长衫的下襟微微晃动。六爷眯眼望着初生的朝阳,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或许他什么也没想只是看着而已。初升的太阳给六爷身上渡上了浅浅的一道金光,连带那把关山刀。此刻的六爷不是九门的六爷,不是青楼红袖流连的六爷,他是刀客!
六爷是盗墓者,但他首先是一个刀客,行走江湖,以天为盖以地为庐,横刀立马,杯酒人家。我想象中的六爷肯定也是爱酒之人,杯中醉仙。在他年轻时,手头还有积蓄,尚未迷上大烟之前,六爷每天都会喝点酒,或许是竹叶青,或许是状元红,或许…原凉我对华夏酒的知识的缺乏,我不知道六爷喝的是什么酒,然而我,可以确定那是烈酒,是符合他们关中刀客的秉性的酒。也许六爷喝到醉意朦胧时,豪情兴起,会来到院中就着如水月光再耍一套刀法,那时月光如水,刀光如梦,六爷的梦中也会有这醉人的月光。虽然不我不相信六爷会做这样诗意的梦,他的梦中或许是黄沙漫天,大漠孤烟,也许就连季节也是衰草寒烟的秋季,没有过风轻日暖的春季。然而我喜欢六爷,自然想他过的好点,所以即使不太可能,我也希望他有做过这般梦。六爷的一生,孤苦无依,经过风浪历过沉浮,就连最后死的也甚是凄凉。
每次想到这儿,我就很是难受,我不愿去想,甚至不愿去承认六爷的死,然而事实终究是事实。我不知道窗外现在是否有月亮,我就当它残月微勾,歌一回,忆他月下倾杯,舞一回,念他刀光如晦,醉一回,怜他独人白首,痴狂一回,祭他斗下一人醉。
最后为六爷写了个藏头诗“醉卧沙场”,六楼那个是“一刀光寒”。醉舞关山意未歇,卧看残星忽明灭。沙飞石走孤身闯,场中玄衣湿重血。(貌似不怎么好,多多包涵撒~~~)
二爷。九门中六爷之外要数二爷我最喜欢了。不知为什么每次想起二爷,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里的词就是凌厉,然后才是戏子青衣,风华绝代。我的想象中的二爷俊眉凤目,眸色如墨,眼梢微微上挑,一抹不自觉的风情,连带着些许疏离的淡漠。一身青衣,烟色朦胧。
油彩勾勒,花腔婉转。戏台上的二爷,水袖翻飞,容颜绝代。才子佳人王侯将相,回眸间柔情万千。
而我相信二爷油彩卸下后,他戏台上那种如梦柔情的眼神一定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淡淡的连带着凉意的眼神。或许二爷盛怒时,脸色沉沉,而那时的眸光一定又冷又凌厉。那种盗墓贼应有的狠辣凶戾霸气这一刻全在二爷身上体现出来,他不再是戏台上柔情万千的才子佳人,而是抬手间动风云万千的九门二爷,谁能小看他,而谁又敢小看他。
声带着哭意惊喜的“哥…”穿过多少动荡的流年岁月,再一次的到达他的耳边。他被那眼神打动,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过那么清澈的眼神了,他不知道。只一瞬,二爷已从茶楼二楼来到人贩子面前,拦了下来。而后单枪匹马孤身下斗,盗出金钗,换回丫头。从此那临家阿妹成了自己的夫人。在那些动荡不安的岁月里,二夫人丫头无疑是幸运的,二爷佑了她一生平安喜乐,为她情深不悔。
九爷。老九门的解九爷,我总是觉得在九门中他是最腹黑的。十九纵横,棋子人生,指间起落,覆雨翻云。也许在九爷的一生中,他都在下棋,所有的人都是他棋盘上的黑白子,或许连带他自己也是棋盘上的一子。以天为棋,以人为子,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纵横杀。
九爷初年时留学日本,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书生一枚。我想象中的九爷就是一副书生模样,指骨修长白皙,容颜清俊,笑意温良无害。然而他并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他心思缜密,也许谈笑间就布下了一环套一环的连环计。
解家,九门中最后才没落的家族,这没落只是相较于解家全盛时相比,势力小了不少,然而尽管如此现在道上也没有敢小看解家的。解家九爷,小解九。也许把一生都奉献给了解家,他为解家算尽天下,也许连他百年后的路也算了进去,这样解家才能历经风雨而不倒,至今还在江湖上还有一席之地。这种生活无疑是累的,不知道九爷是否后悔过走了这样一条路,是否在盛夏的午后,望着书房外临窗的池塘里的睡莲,有那么一瞬间的想要抛开世事,不拘去什么地方,哪怕只是去城外十里的亭上看看满眼的繁花。我们并没有时光机也不会穿越,所以我们并不能去那个动荡的年代去看一眼他们的风华绝代,我们只能靠留下来的只言片语去想象他们的生活,惊心动魄,铁血撕杀。
偷闲半日檀香袅,十九纵横沙场烧。胸中勾壑谋略定,子落无声世事平。
在那个动荡不安战火纷飞的年代不说世人就说这九门户中又有几个人是干净的,有几个是没血染玄衣,人命背负的,人们不管你的做法手段,他们只看结果,是爷终究还是爷。
佛爷。九门佛爷。上三门之首。战火中崛起,双响成绝唱。只因院中一座佛像,人称张大佛爷。佛爷也许是九门中最有权力和影响力的人,在那个年代,手握重兵,雄霸一方,任是谁也不敢小看了他,小看了九门。他在一定意义上代表了九门,尽管有上、中、下三门之分。
张大佛爷早期盗墓中期从军后期从政,他的一生说的上是传奇的一生。私家笔记里说上三门中有一位是开国功臣,虽然没明说是哪位,然而我们都知道是张大佛爷。佛爷中期从军,手握重兵,割据一方,在那个时代要养一众将士并不容易,军饷上面发的也不一定及时。我想,军饷一部分肯定跟盗墓有关。张大佛爷的风水造诣非常高,据传佛爷能看三代土,所以佛爷往往发的都是大冢,得到奇宝,能养活一众将士并不出奇。当然这仍是我的猜测,也许事实并不是如此。对于佛爷,我首先想到的军阀,他必定戎装在身,站姿笔挺,或许不苟言笑,我倒希望他脸上带点笑意,看上去有些万事不盈心的感觉。坐的时候也不是那么的正襟危坐,而是很随意的坐下,然而举手投足间必定带有睥睨天下的感觉。他一开口,你就只能听着,不是表面的畏惧,是从心底的敬佩。
他盛怒时那一双如墨的眼里必定比平时更深,表面的不动声色,然而眼底波涛汹涌。我总觉得佛爷真实的表情想法根本不会在脸上很清楚的表现出来,是那种喜怒不盈于色的人。说白了就是腹黑中的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