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的发难,黎栀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那天她死都不肯进手术室,黎栀便看出她的固执。
不过,她还是被白夫人吓了一跳。
傅谨臣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说道。
“干妈,您想多了,买这束花是我的主意,我太太只是帮忙选花,亲手包装,以示我们的心意。”
白夫人倒在床上,微微喘息着,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傅谨臣的方向。
"谨臣,你今天来探病,还带着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就直说吧。”
傅谨臣松开黎栀的手,上前了一步。
他俯身拉着白夫人枯瘦的手,放在了自己戴着婚戒的手指上。
“干妈,你也摸到了,我的婚戒一直都戴在手上,我太太也一直都在我身边。
她的腹中还孕育着我们的孩子,之前的离婚申请我们也已经打算取消,我们准备半个月后就举办婚礼……
干妈,对不起,之前答应您的事情,我无法履行承诺。”
白夫人摸着傅谨臣手上的戒指,双手颤抖不停。
她哀伤失望的面向傅谨臣,“谨臣,干妈所认识的你,可是个言出必行的性子啊!”
傅谨臣有愧于心,握紧了白夫人的手。
"干妈,抱歉。别的任何事儿,我都可以答应您,但独独这一件,我做不到。我和太太彼此相爱,实在无法分开。”
傅谨臣说着回头看向黎栀,黎栀虽然知道傅谨臣这话只是说给白夫人听。
单纯为了说服白夫人而已,但是她对上男人的目光,听着他说他们彼此相爱,无法分开,心跳还是疯狂起来,像要跳到嗓子眼。
他的眼神,甚至有一瞬间让她觉得,他的话没有任何作假掺杂,出自真心一般。
她在他眼神注视下,微微红了脸。
她紧紧交握着双手,鼓足了勇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伯母,我爱我的老公,他将您当母亲一样敬重,我想您也是希望他能幸福的,也希望您能成全我们。”
白夫人似彻底失望了,她蓦的松开了傅谨臣的手。
她又扭过头,朝着旁边伸手探索,在找“白洛星”。
傅谨臣扫了金彤一眼,金彤忙上前,握住白夫人道。
“妈,我在这里。”
白夫人便抱着金彤的胳臂默默的垂着眼泪,凄切的道。
“星星,我可怜的星星,妈妈临走前想要最后为你做的事儿也不能如愿……妈妈对不起你。”
金彤拍着白夫人的肩背,在傅谨臣的示意下,劝说道。
“妈妈,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回到你和爸爸的身边就已经很幸福了。
而且,我看的出来,谨臣和他太太的感情很好的,我也不想去做拆散人家有情人的第三者。”
“傻孩子,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善良,总是处处为旁人着想,宁肯自己委屈受伤也不舍得谨臣难受。
你把逃命的机会给了别人,自己却什么罪都遭了,这么多年,妈妈都不敢想你是怎么过来的。
你这样不争不抢,成全别人谁又来成全你呢?你让妈妈怎么放心的下,妈妈心疼死了啊!”
她眼泪不停涌出混沌的眼眶,又满脸病气,显得格外悲惨可怜。
句句是跟“白洛星”说的,可是又句句都在戳傅谨臣的心窝。
她提当年白洛星的付出,这些年吃的苦,也只是在暗指黎栀不劳而获,摘走了本属于白洛星的果子。
黎栀心里不怎么舒服,她也担心,白夫人这样傅谨臣会难受,会更愧疚。
她看向傅谨臣,便见男人眉心紧蹙着,垂落在身侧的手也握的极紧,隐见青筋。
黎栀上前了一步,去握傅谨臣的手。
男人却一瞬收回了手,黎栀怔了下,指尖蜷缩着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