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柔盯着面前的玉棍看了半晌,不得不感叹,宁贵妃为了提醒她要好好伺候督主,到底废了多少心思。
那上头的凹槽嵌着药粉,又弯弯曲曲,想就这样捧着舔干净绝不可能,非得塞进嘴里吞咽才行。
最起码,正常想法下,就只能这样做不可。
但时春柔心里清楚,墨云渡绝不是贪图玩乐的人。
想靠皮肉留在他身边,得到他的信任,在东厂立足。
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想在墨云渡身边活着,就得做个有用的人。
所以,宁贵妃交代的“功课”嘛……
时春柔转身,拿了旁边净手洗脸用的铜盆,将玉棒放进去,再拿桌上的热茶浇上去。
白色药粉很快便消融在茶水中,在铜盆里汇聚成一股浑浊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石楠腥气。
看吧,根本不用放进嘴里舔吸吞咽,也一样可以得到暂时压制情虫蛊的解药。
就是味道实在太难闻,熏得时春柔隐隐作呕。
她捏着鼻子一口气强灌下去,但还是耐不过胃里的翻涌。
怕自己吐出来,会将解药给浪费了,时春柔赶紧冲去了屏风后头,抱了个痰盂做准备。
若真的吐了,就……
虽然是恶心了点,但也总比放个玉棒在嘴里戳来戳去强!
好在最后时春柔忍住了。
她等了会儿,感觉胸口那股压了大石头似的感觉淡了不少,估计就是解药开始起作用了,这才站起来,走出屏风。
下一瞬,看见坐在桌前的墨云渡时,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尤其是,看见墨云渡手里还在不断把玩那只玉棒,时春柔脑子里简直嗡嗡作响。
墨云渡皮肤很白,连带着手指也是泛着一股清冷的白皙,偏偏又骨节分明,指节纤长。
握上那只羊脂玉质地的玉棒,颜色上竟然还要略胜一筹。
坑坑洼洼的玉棒在他手里被把玩旋转,好似有了生命似的,灵巧地绕来绕去。
时春柔盯着看,只觉得这一幕气色得不行,脸颊不由攀上一抹绯红。
小巧的耳垂更深,已经要滴血似的。
时春柔小声开口,“督主。”
“嗯。”墨云渡颔首,目光似无意地扫过地上那箱东西,“宁贵妃送来的?”
时春柔摸不准他是在问那箱东西,还是手里那只玉棒。
但还是诚实点头,“是。”
反正不管是哪样,也的确都是宁贵妃送来的。
呵!
墨云渡低呵出声,将玉棒随意丢在桌上,掏出手帕擦拭指尖的水渍。
那都是从湿漉漉上的玉棒上沾的。
一边擦,一边凉薄开口,“她倒是挺记挂着你这颗棋子,时时刻刻不忘给你些消遣纾解的法子。”
时春柔猛地打了个激灵,生怕墨云渡误会,赶忙解释,“督主,我没有的,这东西我根本没用,上头的水也不是我的!”
一口气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多不得体,赶紧低下头,都不敢和墨云渡对视了。
时春柔看不见墨云渡此刻什么表情,但隐隐听到他好似从喉咙里发出了两声轻笑。
嗓音如林间轻鼓,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口处。
“你当本督主是什么,会把玩你用过的东西?”
“不过,这般诚实的模样,倒是挺讨喜,拿去吧,就当是赏你的了,昨日表现不错。”
哐当一声,桌上多了个瓷瓶。
时春柔走上前去打开,发现瓷瓶子里是一颗黑漆漆的药丸,闻起来一股中药味,却不怎么冲鼻。
“督主,这是……”
“能让你起码三日不涨奶的回奶丸。”墨云渡沉声道,“淘来的西域药。”
时春柔一怔,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瓷瓶。
所以墨云渡见她有奶,也把她当成了西域那边的奶人吗,才拿回奶丸来给她做奖赏?
虽然这东西对她身上的情虫蛊没什么作用,但时春柔心情却仍旧挺激动。
最起码这说明,昨日的示好卖乖起作用了。
墨云渡初步认可了她,还愿意给她一点东西做奖赏。
再多努力,是不是就能在东厂成功站稳脚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