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
气氛诡异,沉默异常。
纳兰吟目光阴鸷地看着纳兰镜闻怀中的人,掩在袖袍之下的紧紧攥着,青筋暴露。
镜池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像是毫不关心,执剑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锦瑟紧抓着纳兰镜闻的手,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纳兰镜闻将他的手拢在掌心之中,另一只搂着他腰的手紧了几分。
动作间,他的袖子往上,露出了伤口狰狞的手臂。
纳兰镜闻眼中闪过心疼和懊恼,轻轻抚了上去。
“疼吗?”
锦瑟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纳兰吟,又微微瑟缩一下,摇了摇头。
“奴不疼。”
纳兰镜闻从怀中掏出药膏,想替他上药,还没打开,便被一双纤瘦的手给抢了过去。
纳兰镜闻皱眉,看向纳兰吟。
“你做什么?还给本王。”
纳兰吟将药膏紧紧攥在手中,怒目而视。
“这是你给我用的,为什么要给他用?!”
纳兰镜闻只觉他莫名其妙,“你的药膏本王已经给你了,你在闹什么?”
她伸出手,“将药给本王。”
“他不能跟我用一样的!”
纳兰镜闻刚打算直接上手抢过来,却被锦瑟拦住。
“奴无碍,王爷不要因奴同公子发生矛盾。”
锦瑟脸上闪过愧疚和害怕,却仍是紧紧抓住纳兰镜闻的手。
他总是这样,为她着想,从来不考虑自己,宁愿委屈自己。
纳兰镜闻深深地看了眼纳兰吟,最终没有将药膏抢回。
纳兰吟脸色阴沉,看着纳兰镜闻对怀中之人如此温柔的模样,死死地握着拳头,指甲陷入肉中也浑然不觉。
她从未对自己这般耐心温柔过。
锦瑟对着纳兰镜闻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牵强,不敢去看纳兰吟。
纳兰镜闻叹了口气,将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处,“委屈你了。”
锦瑟轻轻摇头,“王爷在,奴便不委屈。”
锦瑟身上有许多伤,皆是她造成的,所以如今她对他不仅仅是怜爱,更多了愧疚,她想要尽力补偿他,对他好。
纳兰吟对她身边的所有男子都有着敌意,可锦瑟什么都没有,没有武功傍身,更没有栖身之所,他只有她了,纳兰吟若是想对他做什么,他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所以她必须站在他的身边。
“他是本王的皇弟,你不必担心。”
锦瑟眸光微微怔愣,抬眸望向纳兰吟,神色错愕。
他竟是她的皇弟吗?
可为什么,他要让自己离开纳兰镜闻,又为何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敌意,就好像是纳兰镜闻的夫郎那般。
纳兰吟不可置信地看向纳兰镜闻,似是没有料到她竟然如此轻易地便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甚至没有任何保留。
这个身份虽然为他提供了便利,却也是他同纳兰镜闻之间无法跨越的天堑,他此时无比厌恶这个身份。
而纳兰镜闻在此时承认,无非是为了同他划清关系,也是变相地在跟锦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