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不到半个月的伊宁董昭,再次踏上了路途!
待到高舒平一众公子哥跟小兰过来董家时,伊宁董昭已经走了,望着远方那空荡荡的大道,未能与他们告别的好友们纷纷叹息。
“阿宁她也太急了吧?”贾和埋怨道。
“她能不急嘛?找多久了!”华卿道。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高舒平说道。
公子哥们心里不是很好受,总是聚少离多,而伊宁每次出去最少都是几个月,他们拦不住她,唯有祝愿她早点找到郭长峰。
两个人走后,宅子里坐镇的,就只有苏博这个老人了。
凉亭里,苏博仍然望着荷塘里残败的荷叶,怔怔出神。这时桐柏道人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道长……你说他们会找到郭长峰吗?”苏博问道。
桐柏道人叹了口气:“我算不到,或许可以,或许不行,一切都要看少侠的了。”
“道长,你真的记不起你本来的姓名了吗?”苏博转头问道。
桐柏道人笑了笑:“记不起如何?记得起又如何?人生不过百年,还不就这么过……”
苏博沉吟了一下:“那你想没想过,你还有家人呢?”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一切自有缘定,一切也自因缘落。我已苍苍白发,行至暮年,尚有少侠这等忘年交善待我,夫复何求呢?”桐柏道人说出了一番极为洒脱的话来。
“是啊,行至暮年,尚有忘年交,何其有幸……”苏博赞同道。
“你是个好人,可你命不长了。余生不多,你不必对着这秋风落叶伤感,秋日虽是叶落山黄时节,可也是瓜熟蒂落之季,凡事都有两面,不是吗?”桐柏道人笑了笑。
苏博也笑了笑,点了点头,这个道长真是个得道高人。
很快,邵春跟何超来了。
何超见了苏博,行了一礼后,将殷奇“遇害”的事说了出来。
苏博也不装什么震惊,反而道:“殷奇一路走来,残害百姓无数,有此下场也是活该!”
何超内心是很赞同这句话的,殷奇从不善待士卒,更别说百姓了,他手下的这帮禁军可没少挨打挨骂。
“这样吧,让青娘带着你们去查找殷奇的死因,她在山东指挥过你们,你跟她应该有些熟了吧?”苏博看着何超道。
“当然,如有沈姑娘相助,末将感激不尽!”何超非常愿意沈青带领他们。
“说起来,你们也是不幸,三万人到此处就只剩下几千人,眼看仗都快打完了,殷奇却没了……你们若是想活命的话,还是得戴罪立功啊!”苏博淡淡道。
“请苏帅指条明路!”何超跪了下来,他的想法早已被苏博看透,殷奇反正死了,什么死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要活命才行。
“这江南,赣江流域,湘江流域一带,尚有很多贼匪。你们跟着沈青前去吧,将那些盘踞在山里的贼匪能招降的招降,能剿灭的剿灭。那一带应该还有东华会的几个分坛在,如果殷奇真是被东华会恶贼所杀,那么那些凶手应该就藏在山里。”苏博吩咐道。
“是!”何超不得不接受建议,他能怎么办呢?他能力也有限啊。
“让殷奇身边的亲卫过来,好好给本帅讲讲他死的前后经过,本帅要上奏朝廷!”
“是!”
苏博又开始忙碌起来,当然这是必要的忙碌,殷奇该死,也死得好,可屁股还是要擦干净的,毕竟这个阉人身份有点大。
董家内厅之中,五个姑娘坐在了一起,桌上堆满了秋天的瓜果,有梨,有橘子,有山楂,有柿子。
叶眠棉剥着橘子,不断地往嘴里塞,而其他四人则默不作声坐了下来。
这时,矮子孙不归跑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竹篮,他将竹篮举起,往桌上一放,笑呵呵道:“夫人,这是吴家的人送给您的!”
白梨转头看向了竹篮,竹篮里是板栗,比大拇指还大的褐红色板栗,一个个光溜溜,圆鼓鼓的躺在篮子里,整整一竹篮。
“板栗……”叶眠棉停下了剥橘子的动作,望着这板栗怔怔出神。
白梨也望着板栗出神。
她们想到了同一个人,林萍。
林萍家里就有一棵大板栗树,叶眠棉去年那时候就在她家住过,在她家院门口捡过板栗,她记得很深刻。
“小妹,是不是走了有小半年了?”白梨双目无神道。
“是的……”江月溪回答道。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跟着那位大师学到了什么没有?”慕容幽兰托着腮道。
“我想阿萍了……”叶眠棉露出伤感的神色来。
“我也想……”
可是谁都不知道如今的林萍在哪里,也不知道班珠上师会教她什么,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一条巨大的山谷中,一个身穿灰布衣裳的老僧淡然的在前边走着,身后跟着一个双眼乌黑明亮,身段苗条的姑娘。这个姑娘穿着一身白色的棉衣,可这棉衣也掩饰不住她那婀娜的身姿。她扎着简单的垂马尾,可这简单的发式却衬托的她一张脸更加洁白无瑕。
她跟着那个老僧,时不时抬头望一眼山谷两侧,映入她眼帘的是高耸入云的雪山,两边都是,再望向前边,山谷也看不见尽头,唯有无尽的寒风刮过她的脸颊。
“啊嘁!”
林萍不由打出了个喷嚏来,她擦一擦鼻子,继续跟着前边那个和尚往前。
这两人正是班珠上师与林萍。
班珠上师忽然回头,朝林萍一笑:“有人想你了。”
林萍露出纯洁的笑容来:“师傅,您又笑话我了。”
班珠止住步子,指着两旁的高山,问道:“阿萍你可知这是什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