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夏鸯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出来,“我妹妹是弃子,我也是弃子了吗?哈哈哈哈……”
“夏叔,你听我的,快走吧!”
“走?我能往哪去呢?我擅自行事,既背叛了朝廷,又背叛了清源教,我能去哪?”夏鸯自嘲道。
“去北境,我写了一封信,你带着这封信去投靠苏帅,换个名字在他帐下做个护卫!苏帅一定会保你的!”慕容幽兰想出了这个法子来。
“去苏博那里?”
“对,然后我跟我爷爷说你消失了,我爷爷他们一旦找不到你就会回日月山,不会再追究此事了的。”慕容幽兰说道。
“呵呵呵呵,丫头,你是怕我去扬州的事被人捅给皇帝,你们没办法瞒天过海吧?让我去苏博那里,苏博难道就不是伊宁的人吗?”夏鸯质问道。
“夏叔,我没有骗你,我爷爷跟我二爷爷真的来了!”慕容幽兰急了。
夏鸯轻笑:“来了又如何?难不成我夏鸯怕死不成?”
“夏叔!”
“走吧,丫头,夏叔就当你没来过。”夏鸯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这善良的丫头,对于她的关心,夏鸯颇有些感动,可能这世上,除了家人外,只有这丫头还关心他的死活了……
“我不走!”慕容幽兰态度很坚决。
夏鸯转开脸,看向远方,长吁一口气说道:“丫头,你不该这么关心我的,我夏鸯,这些年将你们日月山的情况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朝廷,你们有多少高手,多少教众,多少分坛,都分布在哪里,朝廷一清二楚!你们虽然是在边关,表面上臣服于朝廷,但你爷爷若是生出半点反意,朝廷大军顷刻间便能将你们清源教碾成灰,你知道吗?”
夏鸯转过脸来,目光深邃的看着慕容幽兰,似乎想看看这丫头的反应,当然这番话也有吓唬她的成分。
“夏叔,你别吓唬我了,就算你知道我们清源教的所有情况,但,朝廷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朝廷了,如今的朝廷,兵颓将废,文恬武嬉。你们外庭,号称镇压江湖,但也早已不复当初,扬州大乱,你们损失惨重,人才凋零。你说摸清了我清源教的底,但我们清源教何尝没有摸清朝廷的底?莫说别的,就说朝廷这关西兵马,虽有数万之众,但军士疏于训练,懒散成性;将帅好吃空饷,自私贪婪。他们早已没了战力,凭什么拿下我日月山?”
慕容幽兰回怼了他一堆话,夏鸯不由笑了起来,这丫头倒是没有被董昭那小子迷昏了头,脑袋还是这么聪明。
“夏叔,你听我的,快走吧!”慕容幽兰再次劝道。
夏鸯摇了摇头。
可随即骤雨般的马蹄声自街道上响起,夏鸯脸色一变,望向街道尽头处,很快,一彪人马朝这边冲了过来,马是高大的河曲马,人是健壮的羌人,一个个披头散发,身披兽袍,面带凶狠之色,为首两人,一个金色抹额,一个银色抹额,正是慕容煦与慕容熙。
清源教的人真的来了!
“夏叔,你快走啊!”慕容幽兰摇了摇他的胳膊。
夏鸯脸色冰冷,无动于衷,皂卫们自屋内涌出,手持军弩,在夏鸯身前身后排成数排,手中弩箭箭簇上闪着幽蓝色的光,对准了那些纵马而来的清源教教众!
“爷爷,不要过来!”
“放!”一个皂卫头子一挥手,密密麻麻的弩箭朝着那疾驰而来的人马射去!
慕容煦慕容熙两兄弟见状,同时将身上兽袍大衣一展,朝着迎面而来的弩箭就是一裹,弩箭纷纷射在兽袍上,却未能贯穿,而两兄弟同时大喝一声,同时出掌一震!
“轰!”
空气震荡开来,弩箭纷纷坠地。
夏鸯一举手,这边的皂卫停止射弩,而那边的慕容煦一抬手,骑士们也勒住缰绳,停下了马来。
两拨人马隔着十丈距离对峙了起来。
“教主,别来无恙啊!”夏鸯高声喊道。
“夏鸯,真没想到,你我竟然要以这种方式见面,怎么,连日月山你都不愿意回去了吗?”慕容煦亮出了他雄浑的嗓音。
“爷爷,夏叔没有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你不要赶尽杀绝!”慕容幽兰站在夏鸯面前拦住了夏鸯的身子。
“乖孙女,过来,你是羌人,不是汉人!”慕容煦声音缓和了一点,目光温柔的看着慕容幽兰的俏脸。
“我不!”
“你……”
夏鸯轻轻按住她肩膀,将她拨到一边,对着慕容煦说道:“慕容煦,你敢与我单打独斗否?”
慕容煦闻言冷冷一笑:“夏鸯,你是求死吗?”
“夏叔,不要打!”
“笃!”夏鸯手指轻轻一点,点住了慕容幽兰的穴道,将她制住了。
“你们不要打!”慕容幽兰喊道,她此刻似乎猜到了夏鸯的心思。
一旁的铁安拉住夏鸯的胳膊:“大人,不要去!”
夏鸯冷冷甩开胳膊:“与你们无关,你们谁都别动!”
“大人!”铁安再度拽住他胳膊不放,眼眶里已是溢满了泪水。
“好好活着!”夏鸯放缓了语气,仍然将铁安的胳膊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