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近侍大人一直忠诚地服侍着大皇子,已经有很多年了。”
卫七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了一抹疑惑。
但转念一想,大皇子此人做事向来严密,不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漏洞。
他沉吟了片刻,换了个角度继续追问:
“那这位近侍最近几年有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比如,他是否曾经长时间离开过皇子府?”
“除了这一次外近侍大人很少长时间离开皇子府!显著变化……”
管家陷入沉思,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片刻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近侍大人前几年因为一次失误,被大皇子划伤了脸庞。从那以后,他的性格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沉默寡言,很少再和我直接交流了。”
“那他有没有和什么侍卫、侍女特别亲近?”卫七紧追不舍地问道。
“都……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管家声音颤抖,显然被这个话题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恐惧,“他们都是被殿下……杀死的。”
“额!”
卫七闻言,心中一震,顿时感觉有些牙疼。
但是他已经几乎确认这近侍就是侯生。
他已经几乎可以肯定,这个近侍就是侯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侯生能够悄无声息地毒害皇帝,自然也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谋害大皇子。
然而,让卫七感到困惑的是,侯生身为大皇子的人,为何要害大皇子呢?
这一切似乎都笼罩在迷雾之中,让人难以捉摸。
在那些炼丹设备被一一搬出密室后,卫七立刻叫来了钟离昧。
他期待着钟离昧能够凭借自己精湛的医术,从这些器材上残存的残渣中找出暗害大皇子的毒素。
“对了!”卫七突然灵光一闪,他再次将锐利的目光投向了那个管家,“你刚才说,那个近侍是什么时候离府的?”
管家被卫七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回想道:“是……是八月的时候,就在陛下北巡之前不久。”
“你们发现殿下发疯是什么时候?”
“就在这个月月初!”
卫七闻言,眉头紧锁,现在是十一月了,期间隔了两个月,也就是侯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他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按侯生离府时间来看,可能是被派去刺杀云风了,至今未归,要么是在逃亡的路上,要么已经遭遇不测。
而大皇子已经疯了,关于侯生的去向也不可查。
线索仿佛就在这里断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他必须重新审视所有的线索,寻找可能遗漏的细节。
看着眼前还在提取铜鼎中残渣的钟离昧,他发现也只能指望对方指出,这些残渣中含有的毒素和大皇子体内毒素吻合。
但卫七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方士和大夫明显是两个方向,要不然当初钟离昧也不会在云风指出之后才发现陛下中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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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卫七紧锣密鼓地追查侯生与大皇子疯癫事件的真相时,云风已悄然返回了自己的王府。
云钧的突然疯癫,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让云风长久以来紧绷的心弦得以暂时松弛。
从他清醒过来这几年,最大的敌人就是他这一直对他虎视眈眈的大哥。
而今,这位昔日的劲敌竟以如此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黯然退场,对云风而言,这无疑是一个既意外又复杂的“好消息”。
然而,云风并未因此而盲目乐观,他深知云钧的倒台只是宫廷斗争冰山一角,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尤其是他的二哥云翼,表面上与他兄弟情深,但在那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亲情又能有多少分量?
谁又能保证,云翼在得知云钧的变故后,不会心生异念,甚至步其后尘,对云风下手?
皇帝曾经的谆谆教诲在他耳畔回荡——“在这权力的游戏里,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更不可轻易将希望寄托于他人的仁慈之上。”
云风也知道,唯有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可靠、最保险的选择。
虽然话是这么说,云风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没有做好当一国之君的准备,也自觉负担不起国民的期望。
好在,皇帝正值壮年,身体康健,云风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未来,去探寻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突然发现自己对皇位产生了兴趣,也或许,他会找到一条既能保护自己,又能远离权力斗争的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