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郎得意道:“谁让那个顾九在上元节时帮着刘五欺辱我妹子?你还不知道吧?她跟那个刘五整日形影不离,就是适才刘五身边那人!哈哈哈哈哈!新科进士又如何,还不是让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郭四郎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若兰也来了?”
“刚才外面闹哄哄的,原来是因为这个!”韦澳望向自己的随从,“混账东西,刘五娘子过来了,为何不报?”
那仆从跪下道:“郎君,奴婢见郎君跟····喝得正尽兴,就没敢打扰您!”
“是啊,她跟刘五正在楼下看歌舞呢!”赵五郎笑道。“郭四郎还不赶紧出去瞧瞧?虽说还不知道要把哪位郡主许配给你,可你是要尚公主的人,此事人尽皆知。”
郭四郎一下子愣在当场。
韦澳骂道:“好你个赵五,你今日一下子惹了韦氏和郭氏,就不怕我们两家报复么?”
“你们这些世家大族,向来极重脸面。今日之事,我就不信你敢自己抖出去!若是让你们的家中长辈知道了,能有你的好果子吃?这个哑巴亏啊,你跟郭四郎都吃定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难不成韦大郎忘了,上元节那日,你也在场。那日你不是还很得意么?”
“真是个小人!便是我得罪了你,此事与郭四郎和我三兄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要怪就怪那个顾九啊?”
柳大家自来消息灵通,她见势不妙,先一步冲下来,打算给刘顾二人提个醒。
郭四郎已经摇摇晃晃出了雅间的门,“若兰,若兰,你在哪啊?”
韦澳也忙站起身,劝道:“四郎,你不能去啊,若出去了,事情就真的闹大了!三兄,你还愣在这干什么?四郎本就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韦三郎有些束手无策道:“我我绝无此意啊!”
郭四郎的脚步虽然有些踉跄,但见到韦三郎之后倒让他下定了决心。他推开了韦澳,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大郎,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能就这样放弃若兰。我要去见她,我要亲自问清楚她的心意。”
韦澳叹了口气,只好跟在郭四郎身后,希望事情不要闹得太大。
赵五郎则在一旁幸灾乐祸,跟在郭四郎和韦澳身后,也走出了雅间。他巴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郭四郎和韦三郎能在绮梦阁里为了顾九大打出手。
刘绰和顾若兰正在楼下欣赏歌舞表演中,并没有注意到雅间的动静。
柳大家走到她们身边,低声道:“刘五娘子,顾九娘子,不好了,适才····”
刘绰一惊,她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对柳大家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拉着顾若兰走到了一旁。
“若兰,做好心理准备了么?要不我们现在就走,避一避也是好的!”刘绰低声道。
顾若兰的脸色一变,她对郭四郎也有情,但现在她的心中却充满了矛盾。她看了看刘绰,又看了看雅间的方向,最终下定了决心。 “绰姐姐,我知道了。我倒要看看他能跟我说什么。”
郭四郎的脚步越来越快,他在人群中急切地寻找着顾若兰的身影。当终于看到顾若兰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被犹豫和不安所取代。
“若兰,你真的在这里。”郭四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站在顾若兰面前,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顾若兰看着郭四郎,她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是啊,我在这里。你不也在?”看到他,她语气里竟有些委屈。
就在这时,开苞夜也正式开始了。
刘绰找准时机道:“这里人多眼杂,你们若是有话要说,何不到雅间里去?”
韦澳也道:“是啊!”
就这样,一群人又上到二楼。
除了顾若兰和郭四郎之外,其余人全都留在了外面。
赵五郎本想继续跟着进雅间,刘绰一个眼神过去,陈烈便将大门牢牢守住了。
“刘五娘子,这是何意?”
“非礼勿听,似赵五郎这等不速之客就莫要再自讨没趣了吧?难道你觉得自己今夜做的事情还不够下流贱格么?”刘绰冷冷道。
赵五郎啐了一口,“咱们走着瞧,左右丢人的还是你们,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处理他们郭、顾、韦三家的事!”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好走不送!”韦澳没好气道。
赵五郎虽然走了,韦三郎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三兄,你怎么还不走?还嫌今日不够热闹么?”韦澳着急道。
“韦某有句话,还烦请刘五娘子转告顾家妹妹。”
“韦三郎,请讲!”刘绰道。
“我我”韦三郎更加紧张了,“我我是想跟她解释一下。我我平日里鲜少出门,对这些风月场所并不熟悉。今日是那赵五郎诓我来的。我我绝无他意,还请两位娘子不要误会!”
“好,我知道了。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她的。”刘绰道,“韦三郎,若他日旁人问起,你就说,今日你是来找韦大郎君的。否则,于你们三家的名声可都不好。”
“我我”韦三郎还想说什么,他站在原地,眼神中带着几分失落,几分无奈,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之前没见过顾若兰,对与顾家的婚事本是无可无不可的。可今日在楼中相遇,顾刘二人的相貌又实在让人惊艳。
顾若兰和刘绰的诗作他都读过。
刘绰近一年来名声极响,她与赵郡李氏的婚约,长安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自然不做他想。
而顾若兰却本就是要与他议亲的娘子。可适才见她看郭四郎的表情,分明也是有情的。
他知道,自己该成人之美。可正如赵五郎所说,郭四郎是要尚公主的,并非顾若兰的良配。如今,要他放弃此等好的姻缘,他又有些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