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敬仁正想找个理由把张宝善打发走,就听到内殿传来李隆基的声音:“外面何人说话?”
张宝善急忙提高嗓门:“是奴婢张宝善有要事禀报。”
“进来说话!”
“喏。”
张宝善答应一声,迈步就往里面走。
在皇宫的宦官中,黎敬仁的地位排在第四,稍稍落后一个身位的张宝善并不虚他。
黎敬仁无可奈何,只能目送张宝善进入内殿,心中惴惴不安的猜测张宝善见李隆基意欲何为?
当下便蹑手蹑脚的靠近内殿,双手抄在袖子里抱着拂尘,竖起耳朵来聆听里面的对话。
“张宝善,你是来给高力士求情的么?”
李隆基在龙椅上正襟端坐,用一双威严的目光盯着张宝善,沉声问道。
张宝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启奏圣人,奴婢有一件事如鲠在喉,不知当讲不当讲?若是讲了,便是不孝。若是不讲,便是不忠,实在让奴婢为难,心中不知该如何抉择……”
李隆基双目如炬,沉声道:“你既然来见朕,便说明你知道该如何做了,莫非还要让朕教你?”
张宝善急忙道:“奴婢自然要为圣人效忠,因此权衡再三,决定如实禀报。”
“讲!”李隆基喝道。
张宝善跪在地上说道:“圣人命奴婢统领十王宅监院,加强对唐王府的管控,奴婢一直谨记在心,每日都会亲自审核徐有贞送来的出入登记簿。
徐有贞昨日向奴婢禀报,唐王府主事诸葛恭于昨日午后从外地归京,自称回老家琅琊奔丧,登记的离京日期为九月二十八日。
而根据徐有贞回忆,他在十月初三这天见过诸葛恭,也就是说诸葛恭在撒谎,其离京的日期只有十三天。
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足以从琅琊到长安奔波一个来回,可见诸葛恭在撒谎,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隆基捋着胡须,双目如电:“那就把诸葛恭抓起来审讯,问问他何故撒谎?”
“奴婢昨日曾经把此事禀报给高力士,但他说……”
张宝善嗫嚅着说道,一脸为难。
李隆基这才明白,原来张宝善的矛头并不是对准了诸葛恭,而是瞄准了他的义父高力士。
“高力士说什么?”
李隆基的嗓门陡然提高,近乎咆哮。
张宝善吞吞吐吐的道:“高力士让、让……奴婢不要多管闲事,就当不知道此事,还让奴婢得饶人处且饶人……”
“高力士好大的胆子!”
李隆基胸中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被瞬间点燃,咬牙切齿的咆哮:“狗东西竟敢说朕的事情是闲事?我看他就是勾结李瑛,图谋不轨!黎敬仁何在?”
正在外殿偷听的黎敬仁慌忙入内,抱着拂尘施礼道:“奴婢在!”
李隆基怒不可遏怒吼:“你马上去思过殿传朕口谕,免去高力士内侍省知事、右监门卫大将军一职,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黎敬仁吓得脊背直冒冷汗,但在李隆基盛怒之下也不敢替高力士求情,只能躬身领命:“奴婢遵旨!”
李隆基又对张宝善道:“由你暂时取代高力士担任内侍省知事,右监门卫大将军一职。
张宝善喜出望外,只把头磕的砰砰作响:“多谢圣人提携,奴婢誓死为圣人效忠!”
“去把诸葛恭抓进天牢,严刑拷问,问清楚他为何撒谎?到底出城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李隆基靠在椅子上,怒火滔天的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