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迟来的电话
纪委审人，那可是让人生不如命的，再硬的汉子，进来之后没多久便全招了。
樊铁人听过他们的手段，所以心中能不怕吗，沉默很久的嘴还是松开了，“这画是我一个朋友寄放在我租的房子里的。”
“别墅是你租来的？哟，樊县长霸气啊，还是那句话，先不说这别墅的事情，我们已经查到，这画价值一百八十万，不是有价无市，只要见光，这画超过两百万太正常了，三年前已经有人举报，说一个搞物流的大老板在米继县投资，最后感觉被骗，想把之前给政府缴的一千万协议金退回来，但米继县政府不愿意，最后你猜怎么？”
张北亮问起樊铁人。
“我不知道。”樊铁人一副镇定的样子。
“最后给当时的分管副县长送了一幅画，一千万便退了，呵呵，现在我总算知道了，这画还有这样的意义。”
张北亮对这件事情几乎已经查实了，只是之前举报人没说画是送给了谁，现在一切都串连起来，这收画办事儿的领导，便是樊铁人。
樊铁人继续狡辩，“我不清楚你讲的，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那你告诉我，是谁送你这幅画的，我再把当时那个物流老板请来问问，看看是不是之前画主人就是那老板。”
张北亮的话让樊铁人哑口了，继续问起第二样东西，“还有这个碗，这碗也是有来历的，好像是明朝开国皇帝当乞丐时要饭的碗，不过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最近这一百多年都流传这碗就是那碗，樊县长，这碗是怎么回事儿，是你偶尔体察民情时自备的碗？”
“这碗是乡下有人挖出来的，后来有人送我，不过我也不知道它的来历，但它是古时候的东西我是知道的，要不这碗破破烂烂的，还有个缺口，我连收藏也不会。”
樊铁人见自己辩解不了，于是只能承认，只是不承认自己知道它的来历和价值。
张北亮笑道，“乡下人挖出来的？两年前，在南海省一场拍卖会上，有个商人以五十万的价格买下，而这商人一年前就在米继县，投资了一个酒店，这酒店当地人都说来头很大呀，因为这酒店是米继县委县政府指定的消费场所，全县除了政府自己的老招待所以外，只有在那里吃饭才可以报销，不仅如此，凡是和政府有关联的，十个部门有六个都在那里消费，都说里头有内幕，樊县长，你说内幕会不会是这个破碗啊。”
樊铁人也是冷冷一笑，“无可奉告，我实在不知情。”
“好行，再来说说有一封信吧……”
张北亮一晚上没睡觉，功夫可是下足了，一切事情都有线索，竟然在过去的资料里都有关联，怎么去审讯，他也想好了，一步一步的直指樊铁人，让他心慌意乱，攻陷他的防线。
余茂婷有些坐不住了，樊铁人的手机还是关机，“吴书记，我看樊铁人应该是出事儿了，作为县长，手机关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关机一会儿很正常，但几小时都关机，这肯定是不正常的。
吴有毕喃喃说道，“出事儿了，林肃没把证据交给检察院，那又能给谁，才可以让樊铁人出事儿呢……”
吴有毕正在思考，一下子余茂婷也想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说道，“纪委！”
余茂婷说道，“吴书记，赶紧联系市纪委，打听一下消息！”
吴有毕有自己的难处，现在表面关系他和市领导处得非常好，其实很多人心里对自己是有成见的，问他们，他们不会说实话。
吴有毕说道，“明天我去省委找人，你等我的消息吧。”
余茂婷有些吃惊的说道，“去省委？吴书记，什么意思？”
“你别管了，樊铁人必须得保下，现在市里的人不会听我的，所以只能让省领导出面把事情压下来。”
吴有毕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
余茂婷说道，“吴书记，你认识省领导？”
“不认识，但去找了，也就认识了。”吴有毕似乎很有信心可以做成此事。
而余茂婷是疑惑的，她并不认为吴有毕在西川省委省政府还有什么关系和朋友，但吴有毕向来说话都是很沉稳的，所以余茂婷并不质疑。
余茂婷说道，“吴书记，为什么现在不去找？”
“现在？今天是星期天，我上哪里找人去，再说了，我和这位领导连面也没见过。”
吴有毕说着微微笑了笑，余茂婷并不再深问，她相信吴有毕所言，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林肃不会放过任何的时间，纪委现在虽然已经控制了樊铁人，但对他定性必须迅速，明天就是星期一，樊铁人的事情也许在明天上午便会传开，他的后台，比如葛勇等人会马上开始“营救”。
所以林肃要把事情坐实，无论是谁，明天再无法救出樊铁人。
吴有毕第二天一早便去了省委，确切来说，是省纪委，面见现任省纪委书记顾言传。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但两人却关起门来聊了半小时，最后顾言传亲自给易北市纪委书记杨学胜打去电话。
“凤池县县长樊铁人，是不是在你们那里？”顾言传上来头一句，便直奔主题。
杨学胜一副紧张的表情，小心说道，“顾书记，人，确实在我们这里。”
杨学胜心里鼓弄起来，怎么回事儿呀，一个小小的县长，怎么惊动了省纪委书记，难不成又是林肃在活动，但林肃没这必要啊，自己已经很支持他的工作了。
“马上把人放了！没有理由！”顾言传一副无庸置疑的语气，这是指示，是命令。
杨学胜一下子头都大了，什么情况呀！
杨学胜说道，“顾书记，樊铁人涉及严重违纪违规，我们……”
“任何责任由我承担，马上放人！”顾言传已经再清楚不过他的意图了，放人就是易北市纪委必须做的，原因他们还没资格知道。
杨学胜摇头说道，“顾书记，你这个电话打晚了一些。”
“杨学胜，你是什么意思？”顾言传质疑道。
“一早我们纪委网站已经放了消息，而人也移交到了检察院，信息已向社会公开，现在要放，我们纪委根本没办法对外交待，樊铁人的事情已经查实了一些，他也承认了，所以我们直接交给了检察院，对他所有事情开始调查，您要是提前几小时给我打电话，可能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顾书记，真是这样的，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