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恢复独自一人的生活。
春去秋来,三年后的一天清晨。
一辆飞驰而来的马车打破了宁静。
:“老爷子,老爷子在吗?”
驾车之人跳下马车,飞奔着进入医馆。
:“怎么了?”
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年轻人侧过头,便瞧见,背着药篓,腰背佝偻,满脸沟壑的老人,从河边走来。
他连忙上前,带着哭腔,焦急道:“老爷子,我是秦苗的三世孙,我奶奶快不行了,临终前想要见您最后一面。”
楚休浑浊的老眼中,荡起一层波澜。
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几十年没有关门的医馆,今日第一次关了门。
青年人扶着他坐上马车。
低喝一声,“驾——”
马车飞驰而去。
黄昏时刻。
马车抵达县城,一个豪华庄园。
知道楚休来了,庄园的主人,亲自出来迎接。
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气质儒雅,贵气逼人。
他名杨崇,秦苗的大儿子,在国都咸阳担任要职。
就算几十年过去,楚休这位左丞相的大名,在咸阳,依旧赫赫有名,家喻户晓,自己母亲是这位的学生,因此,他们一家才能在官途上一片坦途。
:“老爷子”
杨崇恭敬弯腰,亲自扶着楚休进入庄园内堂。
穿过回廊,假山,潺潺流水。
来到秦苗的小院中。
楚休再次见到秦苗。
她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眉心满是死气,命不久矣。
楚休坐在她身边,握住她干枯的手,沉默不语。
秦苗睁开眼,看着他,脸上挤出一个微笑,“本想为老师养老送终,最后却还要麻烦您。”
杨家嫡系都围在一旁,见到这一幕,不少人暗暗抹着眼泪。
“我一个人习惯了,走到哪儿,葬到哪儿罢了!”楚休慈爱轻笑,脸上的皱纹颤抖着。
秦苗脸上同样露出笑容,脸颊划下一行清泪,“老师,我心中有憾。”
“你说——”楚休拍拍她干枯的手。
“苗苗还想再吃一次,老师亲手做的鸡腿饭。”秦苗气息微弱道。
楚休浑浊老眼中泛起一抹伤感之色,点点头,“好,老师为你做。”
:“嗯,麻烦老师了!”
秦苗缓缓阖上眼,面含微笑,最后一丝生机断绝。
:“娘——”
杨崇扑到床边,嚎啕大哭。
屋子里一时间,哭声一片。
楚休站起身,将空间让给杨家子孙。
独自来到院子中,仰头望着星空。
沉默良久,唤来杨家下人,就在院子中架起锅炉,开始炖鸡。
坐在火堆前,一点点加着柴,浑浊老眼中,印着火光,嘴里喃喃自语,“凡人活一世,长则百年,短则几十年。一路走来,既有无忧无虑的童年,也有热血激昂的青春,从奔波忙碌的中年,到闲适清静的暮年,最终归于一捧黄土。”
恰好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