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低垂眼睑,没有搭理他,转身就走。
李铁牛挽留道:“干啥去啊?别急着走啊?铁牛哥这是干啥了这么不招你待见?”
何叶头也不回,反倒加快了步子。
李铁牛笑着摇头,看着何叶走远,转身看向那平平无奇,其实也并无玄妙的梦树。
假意伸手,刘传玉的身影忽然出现。
刘传玉独臂握住李铁牛抬起的手,淡然说道:“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李铁牛无奈笑道:“你倒是好耐心,真就死守啊。”
刘传玉说道:“我原以为京城的刽子手中,只有人屠徐连海一位算得上是真正的深藏不露,没想到是灯下黑了,还有你这样的高人。”
李铁牛伸出另一只手,在刘传玉面前晃了晃,嘴贱道:“你只有一只手,我可有两只。”
刘传玉没有说话,白色素袍空荡荡的之下气机鼓动,续脉经、阴血录、透骨图三者一齐施展,血肉涌动,一条手臂就像柳条抽芽一样冒了出来。
李铁牛笑容一僵,悻悻然收回手,“玩儿呐?变戏法呐?”
刘传玉一脸平淡道:“你还有一位盟友,虽然可能素不相识,却是志同道合,你不妨试试看能不能请他出手。”
李铁牛摇摇头,“别说我,你不是也有盟友吗?而且志同道合者,在我们那边,叫做道友。”
刘传玉轻笑一声,并不说话,自己那位盟友或者说道友,至今未曾露面,说有也像是没有。
李铁牛笑道:“我说我其实是想帮忙,你信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是弄巧成拙了。”
刘传玉不置可否,说道:“信与不信,都一样,不如我们静观其变。”
李铁牛摇摇头,转身就走,边走边叹息道:“可惜了那三水老哥哥,要不是被我那何肆老弟坑了,现在说不得就是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何叶在墩叙巷买了两袋饽饽,边走边吃,一袋在路上就吃完了,还有一袋没动,因为是去居仁小院的贽礼。
在家没敢哭的何叶,路上却是边走边哭,眼泪流到嘴里,混着甜腻腻的排叉,也就不咸不涩了。
何叶站在居仁小院虚掩的大门前,先是胡乱用袖子擦干眼泪,然后才走了进去。
是曲滢先来迎接的,何叶知道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大美人儿是当今皇帝陛下送给自己弟弟的。
何叶心想,小四最近老是被召进宫,一定是备受皇帝陛下恩宠和器重吧?
马念真依旧是笑脸迎人,问何叶是不是来找她家李舒阳的。
何叶点点头,乖巧送上了一包饽饽。
马念真顿时板起脸,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啊。
然后马念真马上就数落起自己的儿子来,嘴上说着他一天到晚的不着家,只知道跟着公孙先生习武,神神秘秘的。
要是何叶再聪明一些的话,一定能从马念真那虚假的抱怨中听出一丝骄傲和炫耀的意味。
公孙玉龙的武功如何高强马念真并不知道,但李舒阳给她展示的那几下舞剑手段就足够她惊掉下巴了。
马念真理所当然地觉得,公孙先生是李舒阳的师父,肯定是厉害得没边的前辈高人。
何叶就在居仁小院待着,等李舒阳回来。
曲滢托着茶盘出来,奉上两杯花茶。
南人喝茶是真茶,崇尚清香,而北人还是习惯花茶者居多。
马念真眉头微皱,旋即对着何叶笑道:“小四这个漂亮丫鬟啊,一看就是个富贵出身的,知书达理看不出来,气质腔调是真高,天天不声不响的,有时候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我原以为她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呢,也只有见到你们这些自家人的时候才勤快些,平常啊,我可不敢想她亲手为我泡茶,今天是婶子沾了你的光了。”
曲滢面无表情,立在何叶身侧,哪管马念真如何评价自己。
何叶和曲滢道了声谢。
曲滢微微颔首,这般清冷性子,倒真叫马念真拿不准她的来头,不会真是大户人家犯了事的小姐充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