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艳瞋他一眼,“还和姐姐嘴硬?这不开心都写在脸上了。”
樊艳直接使力,把何肆从窗牖中拉出了屋子。
何肆站在巷中,感受着天上的太阳,整个人好像轻飘飘的,提不起气力,他似乎是侥幸躲过了一场恶堕。
樊艳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出了巷子,边走边问,“是昨天回来的?”
何肆亦步亦趋,点了点头,怕走在前头的樊艳看不到,又是“嗯”了一声。
樊艳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她的笑声好似银铃清脆,“算你有些良心,姐姐没有白疼你,知道刚回来就去找姐姐。”
何肆问道:“艳姐,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樊艳没有回答,她身材娇小,步子却是迈得很快,拉着何肆,她走三步,何肆只要走两步。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何肆想放开手,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却是被樊艳小小的手掌牢牢攥着。
在这漫无目的的穿行之中,何肆也渐渐拾起了精神,樊艳居然带着他来到了隔壁太平县的辖境内,。
樊艳的目光被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吸引过去了。
她问道:“想吃糖葫芦吗?”
何肆摇摇头,却是又忘记了樊艳走在前头,她的后脑勺可没有长眼睛。
何肆又是开口,可这回却是鬼使神差道:“想吃。”
樊艳笑了笑,宠溺道:“好,姐姐给你买。”
她直接掏了一块银子,扔给小贩。
小贩双手叠放,拖着微微坠手的银子,面露苦涩,“客官,这银子重了了,没有戥子、剪子,破不开啊。”
“不用找了,我包了。”
樊艳十分霸气,直接从小贩身边扛过扎着稻草的细杆,将花枝招展的几十串冰糖葫芦扛在肩头。
樊艳继续牵着何肆走街串巷,豪爽道:“自己拿。”
何肆无奈道:“艳姐,你买这么多做什么啊?”
樊艳理所当然道:“给你吃啊。”
何肆轻声道:“我只需要一串就够了。”
樊艳却笑道:“吃,吃不完带回家去。”
何肆无奈扯了一根糖葫芦,咬了一口,甜中带着一丝酸意,清脆的口感,让他回想到了小时候的味道。
记得小时候定远镖局在太平县开张挂牌,总镖头许崇山在小荷庄宴邀武林豪杰,何肆被两个姐姐一人拉一手,来这边凑热闹,回去的时候,何花给他和何叶买了两串冰糖葫芦,自己没吃。
好像也是这般味道。
樊艳问道:“好吃吗?”
“好吃。”
樊艳又问道:“那心情好点了吗?”
这回何肆没有回答。
樊艳笑道:“那就再吃点,吃到齁甜。”
何肆无奈一笑,“艳姐,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吗?”
樊艳笑道:“你不就是小孩子吗?”
何肆哑然,想着艳姐比自己大了整整一纪,可能在她眼里自己的确是个孩子吧。
不多时,樊艳拉着何肆来到一处河桥头,直接进了一间临水的二层小楼。
何肆问道:“这是哪里啊?”
樊艳这才回身,看着何肆,眼睛眨巴,“我家啊,你不会觉得喑蝉房的黄雀就该一直待在地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