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人与马的尸体都断作两截散落,却是没有一点血迹渗出,温热的血液已经被冻成坚冰。
温玉勇这才一招手,不咸不淡道:“斫贼。”
身后仪銮卫众人虽然被这一刀惊艳到,反应却是并不迟缓,纷纷策马,绕过乔家堡几人,开始一场杀戮。
目睹一切的何肆凝眉,之前已是足够高看温玉勇了,现在看来,还是不够,不豁出气机来好好与他打一场,胜负难料,甚至两位身怀透骨图的武夫,生死也难分。
剩下的散兵游勇作鸟兽散,匝地烟尘,却是被仪銮卫一一追上,一刀一个倒下,有人机灵,弃马跑入密林,仪銮卫却也和他们等买卖一样,抓大放小,凡是诞生气机的未入品,皆不放过。
这些叫人闻风丧胆的响马,却是如枯朽如繁芜,在仪銮卫的刀下或扫除或芟薙。
轻描淡写间一条条人命被刈除。
陆持看着地上两半的张雄,捶胸顿足道:“老温啊,你怎么把他对劈了啊,还怎么拿人头兑悬赏?”
这是玩笑话,仪銮卫更在乎“首功”。
温玉勇随手指了两个方向,淡然道:“还有两个六品,你们两个去追吧,或许还值点钱。”
这话是对尧正还有陆持两个百户说的。
三位百户中陆持实力最逊,甚至不如总旗罗译,却也不觉得自己会逊色一个六品野路子的响马,当即点了点头,径直朝着密林一面追去。
尧正却是看着另一个方向,迟迟没有行动。
温玉勇见状阴恻恻道:“尧正,出工不出力可不好。”
尧正眉头微皱,很是不喜这种被人颐指气使的感觉,却动身是往另一处追赶。
温玉勇翻身下马,对着罗译喊道:“看好这些人,等我回来。”
何肆看着这一群配合默契的仪銮卫,忽然心想,自己能不能在他们的合计之下突围?
若是霸道真解还能炼化血食,自然以战养战,不成问题。
可现在的自己,或许有些困难。
仪銮司七人化整为零,也不管穷寇莫追的道理,都是不愿放弃积攒“首功”的机会。
他们都是六品,却是有人百户有人总旗,总不能等论资排辈晋升,靠功勋才是真。
罗译看着何肆,面色幽怨,“这回就我和周炳啥好处没捞着……”
何肆没有理睬他,乔家堡几人他们也从这些仪銮卫的称呼还有相互配合之间看出来苗头,这些人绝对是训练有素的行伍之人。
一人却是壮胆走向罗译,抱拳道:“多谢几位军爷出手相助,我等感激不尽,必有重谢。”
罗译眼见有人要走向温玉勇的坐骑,扶下马背上的乔英,不耐喊道:“喂,温头说了,叫我看好你们,都给我待着别动。”
这一下,叫乔家堡几人面色有些难堪,气氛僵直起来。
不过多时。
陆持和温玉勇一道返回,陆持手中提着一个入品武人的人头,可是再过许久,却不见尧正的身影返回。
陆持皱眉道:“怎么回事?”
温玉勇不言不语。
陆持看向温玉勇的眼神有些狐疑,忽然眼底闪过一丝惊悸。
他们二人可不是形影不离的,是温玉勇半道找上了他,那时他已经剃头而返,在那之前,温玉勇又做了什么?
温玉勇与尧正素来不和,仪銮司中不是秘密,陆持没有去想尧正是不是阴沟里翻船,却是先怀疑起温玉勇来。
这个想法在脑中酿成惊骇,“他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