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老赵抱拳行礼,神色恭敬道:“在下梁腌,不知足下高姓大名。”
老赵脸色一黑,最讨厌别人问他姓名了,“叫我老赵就好。”
其他三人也纷纷互报姓名。
另外两个男的一个叫潘当,一个叫蒋干。
菩萨蛮的名字很奇怪,叫鲜虞登芳,就很异域。
至于这个被保护的这个女子叫做“朱呆”。
她签镖单的时候老赵就看到了。
其他三人的名字是真是假暂且不表,这个人的名字反正是假的不能再假了。
父母是有多缺心眼才给还需取名为“朱呆”啊,这父母才是真呆吧?
老赵一手搂着朱呆,用尚且乌黑像是吃过桑果子的嘴巴咬开盛放有金创药的小瓷瓶。
把药粉倒在朱呆的创口上,他极为认真,动作轻柔,同样也是目不转睛,满眼都是雪山丰秀。
不得不说,这杨氏的金创药真有特效,三五息功夫创口就止血了。
因为是贯穿伤的缘故,老赵又贴心的要给朱呆的后背上药。
前胸后背一览无遗,反反复复上药,直到瓷瓶变做空瓶,再倒不出一丁点儿东西。
老赵这才恋恋不舍,停止了疗伤。
一旁的杨宝丹羞愤不已,一脸涨红,却是面皮薄,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反正叫也叫不住,她只是觉得自家杨氏的招牌,是彻底砸在老赵这老不羞手中了。
敌人已至。
马匹声动,包围义庄。
老赵推了推杨宝丹,柔声道:“小姐,报个万儿去,搬出我们杨氏的名头。”
杨宝丹壮了壮胆子,不敢跌自家名头,走到一桩门口,风雨扑面。
她调动着自身浅薄的气机,大声道:“合吾!这人镖,我越州贺县杨氏镖局保了,还请给各位好汉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无人应答,只有滂沱雨声。
杨宝丹愣在原地,没想到一向无往而不利的人杨氏名头,今天居然失灵了。
老赵一拍额头,无奈道:“小姐,你这是坏规矩的,按流程,报个万儿就够了,合吾要对方先喊,如果对方不喊,我们要再派个人去春典盘道。”
春典又叫唇典,南春北典,也就是行话,最早的江湖行话分南北两派,南方江湖行话叫春,北方叫典。
南春、北典各不相同,所以南北两派之间没法沟通。
江湖中有“南春北不用,北春南不用”之说。
后来经几辈江湖首领的努力,才将南春和北典统一起来,现在江湖行话统称为“春典”。
镖师走镖,遇见贼人,先报名号,腕子不够,对面不赏脸喊一声合吾。
这时候就要派人去“春典盘道”,待到双方谈妥,他准你过去以后,他就高声喊一个“合吾”。
这时埋伏在附近的贼人听见以后,也要回答一个“合吾”。
有几个贼,就要喊几声“合吾”。
有时贼人趴在地上,远远地看不见;但为首这个贼喊了一声“合吾”以后,就听见远远的“合吾”“合吾”,一声接着一声!
一声没应,那就是没谈妥,只得是准备家伙事儿,亮青子了。
杨宝丹虽是出身镖局世家,却也没有真走过镖,当然一知半解,当即也不插嘴了,任由老赵全盘指挥。
老赵才是跟着爷爷时间最长的老镖师了。
老赵将身上牛睾囊摘了下来扔给杨宝丹,虽然这玩意儿防水,但还是小心别把里头的镖单给弄潮了,这可是五百两黄金镖利的稀世大单啊。
平常押些银镖票镖的时候,镖物本身价值拢共也没有这么值钱的。
老赵准备盘道去,对着三个还在镖局学艺的学徒吩咐道:“看顾好小姐,还有,离那邪性的棺材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