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煜死后顾廷烨是最有资格继承宁远侯爵位的人,哪怕秦小娘子机关算尽也无法将这个爵位安插在她自己的儿子身上,更何况她儿子对于顾廷烨能够继承这个爵位还高兴的不得了。
秦小娘子堪比南曲班子唱的戏到头来只骗到了她自己的儿子,这弄得她当夜横扫祠堂,指着面前泥糊的木头谩骂,做回了她自己。
“大姐夫……”
“别了,有事说事,别人不清楚你我难得还不知道你嘛,就被扯着盛家的这点关系叫了,我也听不惯。”
还不等顾廷烨说话,方休直接伸手拦住了顾廷烨的发言,这小子如今一改平日里的称呼,和他打起了亲情牌,那肚子里肯定是有了坏水了。
“嘿嘿,那行,进之大哥。你看你闹也闹了,脾气也发了,这是不是该回去了,你这整日待在府中不出门的,难道就不怕别人议论啊。”
“哼,咱们这个官家不是想要夺我的权嘛,我若不待在府上他怎么好安插人手进来啊。”
这赵宗全还真以为他是吃素的,原本班师回朝就惹得方休不快了,但那个时候的方休顶多就是气几天就好了,可谁曾想赵宗全几人借机发挥,打压起了他的人来。
明面上,方休不好操作些什么,但暗地里方休的手脚可就多了。
赵宗全觊觎着方休的东郊大营,将沈国舅和小耿将军安排了进去,可如今二人进去后就像被折了翼的飞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是得罪了赵宗全被丢进去受罚的呢。
堂堂的国舅和三品正的将军,在军营中竟然被折磨的还不如刚入营的士兵,他们也曾认为是方休给的下马威,试图报复回去,但结果发现他们说的,军营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做到,并且做的非常完美。
这样一来,他们要是处罚这些士兵就有些没道理了,也给了方休处置他们的机会。
“哎哎哎,进之大哥,这隔墙有耳的,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为好。”
听到方休的话,顾廷烨赶忙想要阻止方休再这么猖狂下去了。
对于顾廷烨的好意,方休倒是嗤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若是平日里我是不会这样说,但是今天官家既然派了你来做说客,我这府上的暗探也走的差不多了,仅剩的那几个也都不在这。
你不要感到尴尬,像我这样手握重兵的权臣,如此闭门不出的,莫说三个月,就算是三天我也会派人来暗访了。”
看着顾廷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方休摆了摆手和他解释一番。
“那进之大哥肯让我进来,是想通了?”
听到顾廷烨的话,方休没有立马回答,而是长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想通了,而是失望够了。三个月了,有些东西也该看清楚了,既然看清楚了也不愿意说,那就是打算装糊涂到底了。”
顾廷烨似乎也知道方休暗指的是什么,于是替赵宗全辩解道:
“进之大哥,你应该知道,官家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能看到的东西,官家不一定能够看明白,相应的有些事情官家能够看到的,我们也不一定能够看清楚。”
“所以你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当初那个豪言要北上夺回燕云十六州的少年朗去哪里了,他当初的心胸抱负为何现在却变成了固守于内了。”
方休的话说的顾廷烨有些哑口无言了,当初他第一次和方休见面时就曾说过,他向往和方休一样,能够为大宋戍守边疆,有朝一日能够北上杀敌,夺回燕云十六州。
可现在,他发现他离这个从小的抱负似乎越来越远了,他是什么时候改变了这个想法的,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是被众人排挤出了京都,还是在遇到赵宗全父子后在他们手下做事,他也不清楚了,有时候成长就是会磨平人的棱角的,年少的壮志凌云终究成了过眼云烟。
顾廷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明明他是来替赵宗全做说客的,但结果却被方休弄的说不出话来了。
“明日,我就要和桓王一起去检查盐务了,同行的还有长柏。”
“嗯,我知道了,你顺便给宫里的人回个话吧,就说我明日会去东郊大营,至于朝堂,若无大事我就不去了,反正我不过是一员武将,上了朝堂说的话也没人听取。”
“好,我知道了。”
随后二人便心有灵犀般不再谈论朝堂上的事情了,没了这些事情后,方休和顾廷烨的谈话也畅快了许多,在国公府吃了午饭后顾廷烨他们才离开的,不过在走之前,方休还给顾廷烨留了一句话。
“仲怀啊,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