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转过头盯着惢心一字一句道“皇上,宫中严禁宫女与侍卫、太医私相授受。若是有谁敢私定终身,被抓住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所以他们才这样不敢承认,要姐姐替他们遮掩。可惢心和凌云彻在冷宫中侍奉姐姐有功,您就成全了这一对有情人吧。”
惢心和凌云彻?皇帝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解释,狐疑地看向众人。
凌云彻在海兰的目光中了悟,看了一眼如懿,磕头道“皇上,事到如今,微臣也不敢隐瞒了。微臣与惢心两情相悦,鞋样也是微臣给惢心。惢心被毒蛇咬了当日行动不便,娴贵人感念惢心陪她进冷宫,才替她做了鞋垫。娴贵人替微臣求官,也是为了让微臣更配得上惢心。”
“娴贵人怕皇上责罚微臣和惢心,才替我们瞒着皇上,没想到竟然让皇上误解娴贵人。微臣不敢求皇上成全了微臣和惢心,只愿皇上不要误会了娴贵人。”
啧,进忠瞧着骤然失去了力气,瘫倒在地的惢心,心道这就是有橄榄枝不抓,一门心思吊在枯树上的下场。
进忠问道“惢心,当真如此么?当着皇上的面,撒谎可是欺君之罪。”
惢心想说不是的,不是的,她两情相悦的是江与彬,他们要一起出宫去,过不需要提心吊胆的好日子。
可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塞了她的喉咙,她红着眼睛看向如懿,希望如懿能替她说话,主儿,主儿明明答应了她的——
这时候叶心端着安胎药,躲着要拉她下去的嬷嬷“到小主该和安胎药的时候了,若是伤了龙胎谁付得起这样的责任。”
嬷嬷们略一松手,叶心就趁机走了进来,哀求地看向海兰道“小主,该喝药了。”
皇上说的这二十板子,若是主儿不能替她求免去,她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苦楚。
海兰却根本顾不上旁人,她瞥了一眼惢心,对叶心使了一个眼色,叶心就不得不张了嘴。
叶心就站在惢心身后,似乎只是来给海兰送安胎药,与此事毫不相干,她麻木地轻声道“这药是江太医的方子,说是可以去朱砂的余毒。小主,明明有玫嫔和怡嫔的前例在,江太医却还是没诊出小主中了朱砂,耽误了病情,让小主平白多受了多少罪。难为小主不曾问责他,还让他继续给您安胎。”
海兰瞥了一眼惢心,似是主仆间的悄声细语,却一字不落的传入惢心的耳中“我的胎一直由他所安,骤然换了也不好。若是我平安产子,自然一概不究。若是再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数罪并罚了。”
如果她说的违背了海答应的心意,自然就会再出问题,要对数罪并罚,是不是?
惢心最后一次看向如懿,却见如懿神情复杂得对着她道“惢心,你就认了吧,皇上不会怪你的。”
认了什么?
认了顶替这桩勾搭成奸戏码的差事
还是认了与心爱之人劳燕分飞的将来?
惢心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为后悔。
血腥味从喉头翻涌而出,呛得她只觉得窒息,惢心绝望的点点头“奴婢的确与凌云彻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