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隐沉思片刻,“半个时辰,以钥匙丢失地御花园、长匣存放地天坛两地的脚程距离来算,能在半个小时内完成此事并不被值守官兵发现,说明对方的藏身之地并不远。那便从周遭的宫宇查起来,崔德涛你负责筛查大致的区域范围,确定范围后我们再做细查。”
崔德涛颔首称是,领命退了下去。
而徐星隐也实在没有旁的精力再处置礼部尚书,只道。
“尚书大人,欺瞒失职之罪,本宫暂且记下不作追究,但本宫也会如实启禀给父皇。今日你回去后自己再好好想想,若有任何线索,立刻向本宫禀报。”
礼部尚书闻言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起身时腿都有些发软,颤颤巍巍地退出了殿外。
徐星隐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思绪万千。
这件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甚至连钥匙遗失这样的小细节都考虑到了。
而且,对方似乎对皇宫的地形十分熟悉,否则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找到桑叶匣子并偷走其中的东西。
但无论事情再复杂,为了景止尘她也会一查到底!
趁着崔德涛去查此事,她也有旁的事儿要办。
思及于此,徐星隐缓缓起身,吩咐道。
“回东宫。”
……
徐星隐回到东宫后,延宁帝还守在景止尘的寝殿内,整个人神色恹恹的,毫无往日的帝王之威。
瞧见徐星隐入内,延宁帝抬手率先制止了她行礼,哑声道。
“没有外人在,这些虚礼便莫要守了。今日你查案之事,朕都已知晓了,辛苦。”
徐星隐并不居功,只摇头道。
“都是儿臣应当做的。”
延宁帝“嗯”了一声,便没再开过口。
两相沉默间,徐星隐主动开了口。
“父皇,崔德涛眼下虽在查探先蚕礼上中毒一事,但儿臣以为,此毒本就罕见,事发节点又这般巧合,只怕与多年前那桩案子脱不了干系。”
延宁帝怔愣片刻,方才回过神来,斟酌回应。
“你想知道什么?”
“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殿下当时中毒,谁是得利者?”
延宁帝沉思了许久,才缓声说起了这段尘封了多年的故事。
景止尘决定前往边关的那一年,算起来也才十二岁的年纪,若放在寻常人家,正该是被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年纪。
可那一年,于景止尘而言,却是他失去母后的第三年,饱受毒药折磨的第一年。
“自打明贞去后,尘儿的脾气便日益古怪。当时他年纪也小,收不住自己的性子,多的时候我们父子一天就能吵好几遭。朕念及他年幼丧母,百般迁就,可这孩子却半步不退,闹得咱们父子之间关系也越发紧张起来。”
徐星隐有些不解,“这么多年了,父皇您就没想过以殿下这般的性格,怎会与您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