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竹笑得惬意,丝毫没有因中毒之人是自己的妻子而愧疚。
“放弃吧,尼姑案也好,镇南将军府也好,左右陆家木已经死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
徐修竹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星隐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尼姑失踪案也好,镇南将军府的冤案也好,其中都有徐修竹的手笔。
想到这里,徐星隐的情绪几乎无法自持,失控地厉声质问。
“果真是你!为什么!镇南将军府是母亲的娘家,那本该是除了国公府外,你最亲近的人家!”
“长辈之间的事儿,你懂什么?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
徐修竹并不因徐星隐的怒火而动怒,而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罢又道。
“与其琢磨这些,皎皎倒不如及早做出决定。毕竟,你母亲的身子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徐星隐垂眸看向气息微弱的陈氏,心中一阵刺痛。
母亲的性命、镇南将军府的冤屈、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与原则……
一切的一切交织在一起,让她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她的外祖父,镇南将军就死在她的怀里,那时她信誓旦旦地与外祖父说,定要为他和冤死的将士们报仇。
可如今,追求真相,意味着放弃母亲的生命。
若是外祖父在世,也定然不想看到这样得来的真相。
可一想到那一双双泣血的眼,一个个倒在血泊里的至亲之人,那一幕幕绝望的血色……
徐星隐就觉得,任凭眼前之人逍遥法外,简直就是对那些无辜受害者的背叛,亦是对正义的亵渎!
徐星隐目光游离在徐修竹和母亲之间,她……
犹豫了。
可徐修竹却并未给她足够的时间考虑,冷笑一声提醒道。
“太子妃既然这般犹豫,不如为父替你做决定好了!”
说罢,便一手掐住了陈氏的脖子。
徐星隐见状,心中一紧,她猛地扑上前去死死抱住了徐修竹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
“不要!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徐星隐开口妥协的瞬间,原本昏睡着的陈氏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了徐修竹。
父女俩人都被陈氏突然的动作给惊到了,却见陈氏颤抖着手,指着徐修竹鼻尖厉声骂道。
“徐修竹,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将军府何曾有过丝毫对不起你的地方?竟教你如此步步为营的设计于将军府!你可莫要忘了,当初老国公爷去世,老夫人一个寡母带着你们几个拖油瓶,若不是我将军府在背后撑着,如今的国公府早就不姓徐了!”
被陈氏指着鼻子骂了这一通,徐修竹也似被踩到了痛脚似的,暴跳如雷地反驳道。
“我上刀山下火海挣来的功名,夜不成寐才好不容易爬到的次辅之位,可在将军府的金牌匾下,仍被旁人贬得一文不值!所有人都说,国公府能有今日显赫,全是仰仗将军府的威名。可有谁看见我的百般努力?只有将军府倒了,那些指指点点的人才会知道,我徐修竹之所以有今日成就,全是我自己凭本事得来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抬起头活着!”
陈氏已是气得浑身颤抖,她努力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继续道。
“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你那可怜的自尊心!你以为人人皆赞将军府,皆是因其权势吗?不!我告诉你,将军府立足世间,凭的是将军府人个个的清风劲节,正直无私,而不是你那可笑的权势!而你这样的人,纵使权势滔天,即便没了将军府,也只能做阴沟里的老鼠,躲在黑暗中受万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