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止尘一听这话,就知道延宁帝要开始算账了,拱手回道。
“儿臣当时心急如焚,只想尽快救出太子妃,实在未能顾及其他。”
延宁帝眉头紧蹙,语气严厉。
“你身为太子,肩负着东宫的未来,理应沉稳持重,怎能如此冲动行事?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这江山社稷要交给谁?”
景止尘低了头,低眉顺眼地答了句,“儿臣知错。”
延宁帝却由不解气,又将矛头对准了徐星隐。
“还有你,身为太子妃,理应恪守妇德,整日没个正形,卷入是非,成何体统?若非是你,又怎会惹出这些纷扰?”
这话说得,徐星隐实在是有些委屈,今日这事儿,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好不好?
可想是这么想,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得让延宁帝消气了再说。
徐星隐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心头的委屈压下,刚要开口却见身旁的景止尘却先一步站了出来,挡在了她的身前。
“父皇,今日之事,错在儿臣,与太子妃无关。儿臣愿意承担一切责任,还请父皇不要迁怒于太子妃。”
延宁帝闻言,面色更沉,显然对景止尘的顶撞感到不悦。
“太子这是在责备朕?太子如此感情用事,难道就不怕将来因此误了大事?身在皇室,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国家的安稳与繁荣,你如此冲动行事,将来怎能担起这江山社稷的重任?”
景止尘冷声答到,“儿臣不敢,可儿臣以为,为君者虽要有冷静的头脑,却也不能是薄情寡义之徒。太子妃是儿臣的妻子,儿臣自然要全力维护她。至于大事,儿臣自有分寸,绝不会因私情而误国。”
“社稷之前,你同朕谈分寸?你的分寸便是三番五次为她涉险不成?!”
“所以,社稷便是当初父皇放弃我母后的原因吗?那儿臣也想知道,父皇的社稷之下,掩埋了多少红颜的枯骨!”
延宁帝未曾想到景止尘会突然提及明贞皇后,心中一痛,怒火便烧得越发旺盛。
“你!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朕今日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说着,他扬起手来,似乎要掌掴景止尘。
徐星隐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了景止尘的身前,向延宁帝求情道。
“父皇息怒,一切都是儿臣的过错,与殿下无关。父皇要罚,便责罚儿臣吧!”
挺身而出的徐星隐,让延宁帝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延宁帝的手悬在半空中,目光在徐星隐坚定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心中的怒火似乎被一阵微风吹散了些许。
曾几何时,他与明贞皇后也是如此相爱……
悬在空中的手指缓缓收回,却没有直接落下。
“滚。”
延宁帝的语气虽冷,却已不见方才的怒火,背过身去不愿再看东宫那小两口。
景止尘这会儿也正在气头上,梗着脖子不说话也不挪动。
“是,儿臣告退。”
徐星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抓了景止尘的手硬是将人按下去行了个礼,又急冲冲地说了句场面话,便赶紧拽着景止尘离开了。
健步如飞,像生怕延宁帝反悔再追出来打人似的。
出了延宁帝的宫殿,两人的步子才慢了下来。
徐星隐依旧紧紧握着景止尘的手,不知是不是被延宁帝方才的举动吓着了,此刻她手心里满是细汗。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湿意,景止尘的情绪才平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