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隐跨进国公府大门时,宣旨的公公刚从国公府离开。
陈氏捧着这卷为镇南将军府平反的圣旨,泪如雨下。
徐朝戈在旁边轻言细语地宽慰着陈氏,瞧着眼圈也有些红肿。
也是,曾经的陈氏,背后有整个镇南将军府作为后盾,顶着嫡女的名头嫁入徐国公府。
国公府里,光凭一个身份就能压所有妯娌一头;出门在外,又多了一个国公夫人的身份。
走到哪里都是脚底生风,谁人不敬她几分?
徐朝戈亦是如此,他自生来便是将军府里金尊玉贵的嫡出少爷,更是公认的国公府世子。
从出生到求学,何曾受过什么委屈?
可自镇南将军府被扣上通敌的嫌疑之后,短短两年,母子俩在国公府可谓是看尽人情冷暖,受尽半生委屈。
如今镇南将军府终于得以昭雪,他们心中也自然是感慨万千。
陈氏旁边,依次站着徐国公徐修竹、徐老夫人与徐朝明等人。
徐修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瞧不出喜怒来,看向陈氏的目光隐隐含着些许后悔之意。
呵,当初徐修竹万事做绝之时,大抵也是没想过镇南将军府有朝一日竟能翻身吧?
现在知道后悔了?
晚了!
徐老夫人还是一贯的端庄姿态,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意,瞧着倒是与有荣焉的样子。
可心里到底想的什么,谁也不知道。
徐朝明呢,到底是年纪小些,不如徐修竹沉稳,脸上的郁色几乎压抑不住。
也是,同为二房子嗣,徐朝戈不仅占嫡,又有个做太子妃的妹妹,如今再加个镇南将军府做后盾。
想也知道,他以前那些个做世子的美梦,定是破碎了。
徐星隐将所有的人的反应皆收眼底,而后才笑吟吟地入内,兀自扶了陈氏,笑道。
“大喜的日子,大家便莫要多礼了。母亲也莫要伤怀了,镇南将军府得以翻案,这是好事儿。外祖父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陈氏以帕掩面,点了点头。
“皎皎说得是,这是好事儿。咱们镇南将军府……”
徐星隐掩唇一笑,连忙提醒道。
“母亲,如今是镇国公府了。”
“是是是!镇国公府!”
陈氏有些日子没瞧见徐星隐了,瞧见女儿回府别提多高兴了。
也顾不得感春悲秋,乐呵呵地同徐星隐商量起了何时一道回娘家镇国公府探望亲人。
徐星隐本也有此意,如今将军府的禁令好不容易解除,相别已久的亲友自然是该好生聚上一聚。
母女俩聊得开怀,惯常言语不多的徐朝戈也难得加入其中。
夜幕渐渐降临,庭院里挂起了一盏盏温暖的灯笼。
光影摇曳,为这难得的团聚增添了几分诗意,母子三人的身影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馨。
直到夜色渐深,庭院中的笑声和谈话声才逐渐消散。
用罢晚膳,徐星隐才从国公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