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觉得,作为皇帝而言,当时那道下令彻查的圣旨是必须的。若非田子涛胆大包天到更换圣旨内容,当时也不会……”
“我知道,我没有责怪亦或是埋怨圣上的心思。”
陈老夫人笑着说罢,冷不丁地扭头反问了徐星隐句。
“可皎皎,圣上也会如此想吗?”
一句话,问得徐星隐无从辩驳。
是啊,自古帝王哪有不猜忌的呢?
纵使太多的机缘巧合铸就了镇南将军府惨案,可在这个过程中,那道圣旨的确是尤为关键的一环。
将军府众人不追究又如何?
延宁帝当真就半分不会怀疑他们吗?
如今,案子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所有的证据都对镇南将军府有利。
便是为了安抚民意,延宁帝也会为镇南将军府平反,并予以补偿。
升官加爵、金银珠宝,一切都不在话下,但……
延宁帝不会让镇南将军府再次拿回兵权,更不愿意看见他们回到江南。
因为猜忌,所以不相信。
怕将军府之人手握重兵为曾经的冤屈造反,更怕将军府之人回到江南不受管控。
所以,即便平反,他们也再回不到过去了。
思及于此,徐星隐也不禁染上了几分忧思,皱眉恼道。
“这不公平!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
陈老夫人却十分淡定,摇头笑道。
“在江山社稷面前,一人的委屈又有什么打紧?舍小家,保大家,历代君王皆是如此。”
“可……”
徐星隐还要再辩,却被陈老夫人嗔怪地瞪了一眼,“没什么可是,皎皎,记住你的身份。如今,你是太子妃。”
“……”
徐星隐被陈老夫人这一句给堵得没了脾气,撇撇嘴,郁闷地垂下了脑袋。
陈老夫人则淡定地继续往下道,“与其让圣上劳神,倒不如我们主动将台阶儿递过去。如此,也好叫圣上相信我们并无异心。”
徐星隐皱皱眉接话,“外祖母的意思是,要主动提出镇南将军府留京之事?”
“不止。”陈老夫人道,“还有一人,至关重要。”
“谁?”
“阿扬。”
徐星隐一愣,“陆……陆煦?”
陈老夫人点头,“没错。我待会儿手书一封,让陛下谅解阿扬并不知晓其父亲的所作所为,对他从轻处置。这信,你亲手交到陛下手中去,这便是我们的态度。”
陈老夫人这么一说,徐星隐大概就理解了。
徐老夫人是希望通过此事,告知延宁帝镇南将军府对于“仇”之一字的态度。
陆煦不知情,镇南将军府不计较其父亲的连带责任;延宁帝不知情,镇南将军府自然也不会记些莫须有的仇。
想通了这一点,徐星隐不由得冲陈老夫人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外祖母深谋远虑!”
陈老夫人被徐星隐夸得一乐,嗔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嘱咐道。
“好了,皎皎一人陪我去书房写信去。其他人都散了吧,我与太子妃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