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嬷嬷听得直直摇头,“夫人如今巴不得和陆家撇清关系,也省得外头那些人乱传什么青梅竹马的谣言,叫太子殿下听了生气。”
与徐星隐的判断一致,因此她也没多做逗留,扭头便低调地离开了国公府。
从国公府出来后,徐星隐简直一脑门子官司。
陆煦、梅含蕊、顾嬷嬷,三个人,三种说法。
其中必定有一人在说谎。
陆煦本就是随口一说,没必要骗自己,顾嬷嬷更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诓自己。
那么就只可能是梅含蕊在撒谎!
可是梅含蕊为什么要对陆煦撒这样的谎?
而且,若徐星隐没记错……
陆煦在京城购置的宅子,就在状元胡同。
梅含蕊时常徘徊的,状元胡同。
突然,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在徐星隐脑海中一闪而过。
若是徐星隐的这个设想成立,那么一切就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近乎荒谬的想法像一颗火星,在徐星隐的脑海中燃烧起来,烧得她几乎难以自持。
徐星隐也顾不得自己的设想尚未完善,拔腿就往地牢的方向而去。
梅含蕊还待在原本的牢房内,只是傲影这两天大抵也没客气,血迹斑斑的梅含蕊身上,几乎找不出一片好肉。
可看到徐星隐,梅含蕊脸上仍是那般厌恶的神色,并未因身上的疼痛而多出忌惮。
徐星隐站在明与暗的交界处,神色复杂难辨,开口道。
“梅含蕊,哦不,或许本宫该叫你原本的名字——梅含萱。”
大抵是太久没听见过这个名字了,梅含萱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太子妃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院人人皆知,梅含蕊护姐如命,而你,却从来未曾在意过同胞姐妹的命。当时甚至撇下梅含蕊一人独自在硌乡受苦,想借成婚之际逃离‘老爷’的掌控。”
梅含萱辩道,“你又怎知,我逃离别院不是为了去救她?”
徐星隐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揭露道。
“你逃离,是因为你清楚,董鸿宾在琴艺之事上,颇有造诣。一旦你嫁过去,你并不精湛的琴艺就会被董鸿宾发现,届时,你才是真正的梅含蕊一事便再难隐藏。”
“呵,我若是梅含蕊,又为何要假扮梅含萱?别院皆知,梅含萱文采卓然,论实力,她也不比梅含蕊逊色!”
徐星隐莞尔,蹲下身与梅含萱保持平视。
“因为,当时偷听到‘老爷’秘密的人,根本就不是梅含蕊,而是你,梅含萱!你自知此事事关重大,得知此事绝不可能善了。所以你利用梅含蕊对你的爱护之心,让她顶替了你,替你去受苦!而自己则作为梅含蕊,活了下去,享受着原本属于她的荣华富贵。”
这个秘密藏了这么多年,终于被人揭开了。
梅含萱的脸上没有悔恨,而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低垂着眸子讥诮地笑了声。
“那是她蠢。”
见梅含萱如此态度,徐星隐简直气极反笑。
梅含蕊为梅含萱付出了那么多,可梅含萱却没有半点动容,而是理所应当的接受一切。
甚至于,梅含蕊之死,也没有让梅含萱痛心过半分,她只是盘算着如何利用梅含蕊之死,为自己谋利!
徐星隐瞪着梅含萱,咬牙切齿道。
“你真的觉得,你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吗?梅含蕊对你的爱护,难道只是她应该做的吗?她为你背负了那么多痛苦和罪名,而你却冷漠至此。梅含萱,践踏旁人真心,是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