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景止尘与徐星隐一道出了东府。
景止尘去上朝,而徐星隐则径直往骆府去了。
骆学海在京城的宅子算不得大,但从递信到见着唐氏,却用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加之唐氏脸上的惶恐之色,徐星隐就知道自己的突然到访吓到人家了。
“民妇唐氏,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徐星隐笑笑,亲手扶起了唐氏。
“太太不必多礼,本宫此番是悄悄溜出来的,你这般大礼岂不露了馅?”
唐氏僵硬地回以一笑,“太……夫人说得是。”
“院子里景致不错,骆太太可愿带我逛逛?”
“夫人请。”
唐氏急忙在前头引路,徐星隐便真的也就不提旁的,乐滋滋的逛起了院子,偶尔会就院子造景或植物种植之类的接几句话。
见太子妃和善,而且与自己也意趣相投,唐氏也不由放松下来,连带着话都多了。
徐星隐琢磨着火候差不多了,这才笑道。
“瞧瞧我这记性,竟是差些忘了正事儿。我今日前来,是受骆老太太所托,给太太送礼来了。”
“老太太?”唐氏一愣,这才想起东宫一行刚从江南回来,“可是学海的母亲?”
“正是。我幼时曾在骆家二太太那儿学习琴艺,故而两家多有来往,此番南下,骆老太太托我给太太带了份东西。”
徐星隐点点头,便有丫鬟捧了盒子上前,唐氏接了盒子一看,里面是一颗上好的人参。
“真是婆母给我的?”
“是啊,骆老太太说你们成亲也有些日子了,却一直不见动静,不过这事儿也急不来,叮嘱太太先养好身子呢。”
“婆母总算愿意接纳……”
唐氏闻言瞬间便红了眼,说到一半又觉不对生生顿住。
“瞧我,说这些做什么。夫人此番千里相助,妾身铭记于心,感激不尽。”
徐星隐敏锐地察觉到蹊跷之处,面不改色地继续套话。
“无妨,太太也不必拿我当外人。老太太这人虽然严厉了些,但心却是极软的,这些年来你的付出她都记在心里呢。”
唐氏含泪点头,“算不得什么,原就是妾身做得不好,自然不该由婆母背这不慈之名。”
徐星隐宽慰了几句,待唐氏情绪稳定了又问了些旁的,唐氏回答得倒也实诚,却并无不妥之处。
见着时辰渐晚,徐星隐也就没有多留,笑吟吟地道别回了东府。
一进府门,徐星隐就直奔景止尘书房而去。
景止尘坐在茶案前烹茶,动作行云流水,颇有点得道高人的云淡风轻,便显得匆匆入门的徐星隐多了几分浮躁。
“回来了?”
见了徐星隐,景止尘自然地打了招呼,而后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熟稔到好似恩爱多年的真正夫妻一般。
这样的念头一起,就叫徐星隐脸颊一红,遂缓了脚步行至景止尘面前。
见她面色通红,景止尘只当她跑得累了,自然而然地倒了杯茶递给徐星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