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身,除了景止尘同几名要臣被延宁帝召进了御书房议事外,其余人都各自散去了。
景止尘同徐星隐交代了几句,大意是公务繁忙,若她待着无趣可先行回府。
言外之意,便是让徐星隐回府盯着今日闹事之人的动向。
徐星隐点头应下,又同景止尘聊了两句旁的,演足了“新婚燕尔”的戏码才转身离开。
徐星隐是在长廊追到大长公主和田甜的,彼时正值正午,阳光将皇城那巍峨的红墙照得越发艳丽,也就显得一身素色的母女俩越显凄凉。
田甜难得穿着正统女装,拘礼站在那儿,似被抽去傲骨一般,规矩地冲徐星隐行了个礼。
“民女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万福。”
“你我本不该如此生分。”徐星隐蹙眉答道。
田甜却是摇头,“田子涛欠镇南将军府的,我只能以这种方式还你。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但我真的没办法……和过去一样了。人生不就这样吗?阴差阳错,总是遗憾的开始。”
“永宜……”
“皎皎不必伤怀。”
田甜爽朗一笑,日头着实有些大,晒得她眼眶都有些红了。
“不论如何,很高兴能够结识你这个朋友,你是我在京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或许……也是最后一个了。”
“你有什么打算?”
“没了县主身份的束缚,于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我想出去走走,看看这大衍天下究竟是何风情。”
“好。”
徐星隐也红了眼,却也真诚对田甜展颜一笑。
“如此,便祝永宜一路顺遂,重获知己。”
“谢太子妃。”
田甜笑着行了最后一礼,转身扶着大长公主离去。
徐星隐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目送母女俩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心中少不得也多了几分酸涩。
或许,寻找真相便是在满目疮痍的黑暗之中。
寻找光明,这个过程很漫长,很疲倦,也很痛。
但唯有如此才可教那些深埋淤泥之下的冤魂,重获光明。
真相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世间正道。
徐星隐不后悔,即便有些疼痛。
……
挂念着闹事之人的徐星隐,收起了心里的那点伤春悲秋,打道回府。
等了不多会儿,便听见黑虎骑来报。
人找着了。
早晨带头闹事那群人,领头之人是个自称“骆学海”的书生。
说自己曾受过镇南将军的恩惠,见将军府蒙受不白之冤心中愤怒,故而才写了状纸以鸣不平。
骆学海心思缜密,对答如流,任谁都是这一个说法。
做足了正义之师的派头,倒似他们才是那恶人一般。
东宫规矩,无罪证不得用刑。
是以,黑虎骑十分头疼,只得如实来禀了徐星隐。